“咳咳。”帝淵又輕輕咳了起來。
“早咳啊,也不至於讓我嚇得腿都軟。”
帝淵:“……”
不過,他好像沒戴面具誒,而且是醉酒了,那她偷偷看看應該沒問題吧?花囹羅看過去……
床內很暗,根本就看不清。
於是湊近了一些,還是太暗了,就能看到大概的輪廓,尤其那挺立如雪山一樣的鼻子……
估計真是個絕世美女啊。
花囹羅再湊近些,近道可以看到他修長的睫毛在臉上形成的陰影……
呼……
忽然一震寒風吹來,花囹羅連忙捂住鼻子起身,這風吹得……
“鼻涕都流出來了。”
帝淵:“……”
放棄再看他的臉,還一會兒之後,手伸到被子下,感覺他身體依舊冰涼,花囹羅又出去了。
接下來,帝淵聽到了室外咔嚓咔嚓刨冰的聲音,還聽到那小小的抱怨:“難道你們喝水也要刨了冰才有嗎?”
咕咚咕咚
冰塊裝入鐵壺裡,拎回屋內,架在炭爐之上。
炭火烤著冰冷的鐵爐,發出更更的聲響,鐵壺燒熱了安靜了,壺內的冰雪融化之後,水聲嗡嗡作響,接著咕嚕咕嚕熱水沸騰了……
花囹羅從被子下摸走暖手袋,將裡邊的水倒到盆裡,灌上新燒開的水。
“咳,咳咳……”
帝淵忽然翻了一個身,面朝外邊。睜開眼睛看著皎潔卻不算敞亮的月光與雪光映照之下,花囹羅提著水壺撞熱水的認真模樣……
水汽與她因為寒冷而撥出的白霧融合在一起,在不甚光明的室內形成了嫋嫋的影子……
室內,似乎慢慢就溫暖了。
帝淵忽然能察覺到身上的冰冷與疲倦,慢慢個瞌上了眼睛。
耳邊的動靜像數千年前,他走過人世間的大街,聽著白天的人聲鼎沸逐漸歸,轉化成日落後鍋碗瓢盆的聲音,又變成了月朗星稀夜裡的犬吠……
而後,旭日東昇,鳥語清晨……
帝淵張開眼睛,依舊身處竹屋內,床內的暖手袋,卻依舊溫暖貼身。
房間裡已經沒有了花囹羅,但炭爐上炭火未息,鐵壺嘴裡吐著熱氣,一張木椅放置在路邊……
也許他去碰觸,還能摸到上邊遺留的溫度。
他想,她剛離去,沒有多久。
只是……
帝淵抬起手,手心內依舊結著一層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