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連個看守牢房的人都沒有,這要讓她怎麼想辦法出去?
“唔!”
那堆骨頭忽然動了一下,花囹羅後退哐的一聲撞到身後的鐵欄。
“別……別說你還活著!”
骷髏又不動了,沒一會兒一隻碩大無比的老鼠從骷髏後的稻草裡鑽出來,虎視眈眈看著她。
不會吧……
那架勢還想跟她對著幹不成?難道在這裡還有被老鼠欺負?花囹羅脫下腳下的鞋就丟過去,老鼠躲開了,她走過去撿鞋,發現那老鼠又出來了,而且還不止一隻,而是兩隻、三隻、四隻……
不會這麼倒黴吧?這裡的老鼠都設定了主動攻擊的屬性?
花囹羅展開了一場極為慘淡的人鼠大戰。
最後,人勝。
她用稻草堵住了那個洞穴,但她又非常失敗地,消耗了無數體能。
懸崖下的寒氣隨著夜晚推進越發寒冷,天越黑,洞內越暗。
直到全暗下來,洞頂那些星星點點的紅光閃爍著,那些很有可能是蝙蝠,而且數量之多,讓人咋舌。花囹羅陷入一種恐慌與疲乏的困境中。
害怕的,從小到大雖然跟隨爺爺東奔西走,但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遭遇。閉上眼睛的剎那,又覺得這種壓抑感似曾相識,好像她經歷過一般,猛然張開眼睛,又步入現實的恐慌之中。
在這裡嘶吼怒罵,沒有用。求救哭喊,沒有用。甚至這個山洞除了洞口,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又光照進來。
所以身後那具屍體的主人也是在慢慢等待中死去的嗎?
花囹羅不敢多走動了,怕消耗太多的體力。
媽蛋,誰說人能餓七天的,這才三天,她已經感覺自己快不行了,嚴重脫水乏力,甚至都能感覺自己身體不斷髮出死亡的訊號。
頭昏乏力,視力經常就模糊過去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
寧王,我去你大爺的,等我出去的,等我出去就不讓你有好過的一天……
這是花囹羅三天之前的志氣,可現在,她心裡充滿著,寧王,小娘死了也不會放過你的。
估計,她死了,首先會便宜裡動力的老鼠跟蟑螂吧,可能還是洞頂那些蝙蝠的盛宴加餐也不一定,想到自己死去然後變成這室內的另外一具白骨……
花囹羅渾身一激靈。
不行,等,也許就會有人來了。
凝視著洞口光線慢慢變弱,太陽又快下山了,花囹羅感覺自己快昏睡過去的時候,忽然聽到門口一陣動盪聲響,她努力張開眼睛……
一個人影從洞口走入,到了門口,他點上一盞燈籠,燈光在他身前暈開成一個橢圓的光區,囹羅看到青袍的下襬,心中忽然燃起一絲希望,目光隨著那人的靠近慢慢看向他的臉。
目光冷淡,表情冷淡,就連嘴唇也沒有因為看到她狼狽不堪的樣子出現絲毫的弧度,只是蹲下來,看著她有些彌散的目光說道:
“就知道會如此。”
“清嵐……”
真的是他!
花囹羅急忙抓著鐵欄站起來,卻感覺腳下一陣虛軟,眼前一黑,險些昏過去,連忙扶住鐵欄。
清嵐來了。
她開始有點相信,清嵐是看著花離鏡長大的那個人,因為即使他再冷淡,他似乎看到他眼睛裡有花離鏡成長留下的影子,即使他藏著她也能感受到那一絲絲的安全感。
這場牢獄之災對花囹羅而言,無非是來到西岐之後雪上加霜的境遇,但清嵐就是雪中送炭的人,他像她溺水後唯一的浮木一般,怎能用感激二字形容得完全。
花囹羅從來就不是愛哭的人,可當清嵐開啟牢門,扶上她手臂,用他慣用的疏離的語氣說:“還能自己走嗎?”的時候,花囹羅鼻子一酸就淚溼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