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嵐摁住血流不止的右手,一邊急促地喘息一邊制止衛榮,吃力地說道:“衛將軍,喝酒就不必了。不過,現在我可以說說我的事情了麼?”
“呃……”衛榮聽了有些掃興,但是既然認可了白一嵐,便不會再拒絕他的要求,“行吧,董春到底有什麼事,還要專門請你這麼厲害的來?”
白一嵐一陣苦笑,將懷裡的手書遞給衛榮,說:“縣丞大人懷疑,多年來剿匪未果是由於孔縣令從中作梗。這封書信裡的都是目前掌握的證據。”
衛榮臉色稍變,停住了進賬的腳步。儘管他一直不屑與衙門裡的那些“文人”為伍,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衛榮卻時刻不曾懈怠。剛剛的話引起了他的注意,於是接過手書立馬開啟。看著上面一件件關於孔輝的可疑事件,再仔細聯想了自己五年來費盡心思剿匪,卻總是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衛榮的表情徹底變了,軍中之人的率真,沒有任何心眼,所有的情緒都在臉上表露,看完書信之後,更是大發雷霆,摔了頭盔,破口大罵:“他姥姥的孔輝,老子辛辛苦苦剿匪,每次受他指派,聽他差遣。前前後後累死累活。他就這麼耍老子!”說罷,提劍就準備出兵營,白一嵐想要攔住他,卻慢了一步,好在剛出兵營被外面的大壯的拼死攔下。
白一嵐趕緊拖著殘軀跟了過來,如今白一嵐的傷。在外人看來不過是手臂的一個窟窿,然而只有自己明白,剛剛一戰,幾乎斷送了自己一生的武學道路。強行運氣不僅廢了自己的右手,還使玉府震盪,身體再難支撐。但他心中卻無悔恨,因為目的已經達到,離救出瑩兒也只差最後一步。
“衛將軍,你先別激動,聽我說,我已經有了計劃,可以讓孔輝無法抵賴,認罪伏法。”
衛榮漸漸冷靜下來,“什麼計劃?”
“要不?進帳裡再說?”白一嵐環視了周圍計程車兵,給衛榮使了個眼色,“這裡人多嘴雜的,縣丞大人希望這次絕不出紕漏。”
兩人進帳以後,白一嵐一刻也不想耽誤,說道:“衛將軍,信裡面應該已經講了十里坡官驛的事情,縣丞大人明早會通知孔輝說您到時候會調查那裡。如果孔輝真的心中有鬼的話,肯定會第一時間趕到。
“我是個粗人,不懂你們這些歪心思,只要告訴我該怎麼做吧。”
“既然這樣,那我就直接說了,衛將軍需要做的就是,現在立刻派兵清剿十里坡,然後埋伏在那裡。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因為接下來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步驟,白一嵐一直提著一口氣不讓自己倒下,但是在他人眼中,情況也是越來越糟糕……
“交給你?你這個樣子沒問題吧?”衛榮看著幾乎搖搖欲墜的白一嵐,難免有些擔心。隨即招呼下屬進來,想幫白一嵐包紮。
“放心吧,但是我需要你現在就出發,越快越好。爭取在明早拿下官驛。”
“這……”衛榮為難起來,“我們兵營是有監察官的,如果出兵孔輝就知道了。”
“這個我已經想到了,只要用任何辦法將監察官拖延到天亮,就可以放他去找孔輝。不知道你有辦法麼?”
衛榮又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拖延到天亮當然沒問題,我開始以為要把他殺了呢。”
“好……”白一嵐使勁摁住傷口,想用疼痛來保證自己不會昏倒,又隨著衛榮一步步走出軍帳。
半個時辰,一切準備就緒,衛榮親自上馬帶隊,白一嵐,大壯緊隨其後。而那與白一嵐素未謀面的監察官,已經四肢被綁,關在了柴房。
深夜裡,一支精銳騎兵,飛馳而過,直出東門。
一路上,大壯著實不安心,“白大俠,要是縣丞大人沒有告訴孔輝怎麼辦?”
“你放心吧,這種情況是不會發生的。”
“那要是監察官告訴了孔輝,他不來了怎麼辦?”
“所以我偷偷讓守城的將士留了個心眼,等孔輝出城以後再放他出來。”
整個晚上白一嵐一邊努力讓自己不要倒下,還一直策馬揚鞭,希望在天明之前到達十里坡。
時間慢慢流逝,月亮也從夜空中漸漸消失,東邊顯現一絲晨曦。由於胯下千里馬,人又各個精通騎術。黎明之時,便已到達。同一時間,城內一夜未眠的董春,天還沒亮便已經來到孔家。砸起了門……
“眾將士聽令!包圍十里坡官驛,一個也能放過,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