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重工總部大樓數公里外的停機坪上,一道由無數冰藍色碎片組成的真性天引拔地而起。
審時語背後垂落的黑色長髮無風自動,黑髮飄揚,在武道元神光芒照耀下變作冷徹的藍色。
她以真性天引錨定了座標,形如須鯨的自性界原虛影降臨於斯。
那座純白色的鬚鯨島嶼散作漫天光點,與她真性天引中的冰藍色碎片融合一處。
名為“鯨落之海”的界原展開形態發動時,已不再有像是海神震怒的潮汐聲,取而代之的是沉靜的海浪聲。
從天而落也不是從前那頭以一己之力供養深海的機械鬚鯨,而是一片隨她心意而動的自由大海。
審時語踏著浪花與數公里外的他對視,無數水流從她身側向上升起,冰藍色的海流在夜空下交織盤轉,建起了一座纖細挺拔、外部鏤空的高塔。
她的光芒散落在塔身外的漸變網格結構上,讓這座小蠻腰似的高塔帶上了靈動的色彩。
完成了這座矗立於海中的冰藍高塔後,審時語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是扭紋柴啊……”
梁德會心一笑,在他和她的記憶中,大學畢業時,他們就是在這座電視塔428米處的白雲觀光大廳裡,並肩行走著度過了作為學生的最後一天。
黑琥珀色的武道元神越空而過,投入了那座為他而設的海中高塔。
428米,頂部以晴朗天空裝點的觀光大廳。
審時語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那個男人慢慢地走到她面前。
塔外無邊夜色,塔內萬里晴空。
這是屬於他和她的地方。
梁德深呼吸了幾次,望著那位面試官近在咫尺的眼睛。
他想要離得更近,所以必須先交出他的答案,或者說……問出他的問題。
梁德把左手按在領帶結上。
“這是我今天的運氣好領帶結,我在很多很多種合適的領帶結裡選擇了它,並不是非它不可,但就是選中了它。
我知道我們以前發生的那些事情是巧合,是機率,是隨機事件。
即使已經發生了,存在了,也只是過去,是幻象。
哪有什麼非彼此不可呢。
別無他愛非我不可當然很好,但是……
如果有一個人在不是非我不可的時候選擇我,只選擇我,我覺得這就是一期一會的幸運。”
梁德向著她伸出右手,攤開掌心。
“你不是我的過去,是我的此時此刻。
此時此刻,你願意選中我嗎?”
“把手收回去。”
梁德慢慢地放下右手,合攏手指,然後他看到咫尺之外的那個女人向他伸出了手。
“是我先選中你的。”審時語道。
所以是我向你伸出的手。
他啞然失笑,把手放進了她的掌心。
她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到身前,皺著眉毛捏住了領帶。
“梁小筷你怎麼連個溫莎結都打不好,跟傻狍子似的。”
“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