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沒想過David的中文造詣已經到了如此爐火純青的境地，用漢語罵人的時候，David流利地像個土生土長的中國人，而莫雯初磕磕巴巴回應對方的時候，反而不像是在國內長大的。
“說說吧，你打算什麼時候和顧珏攤牌？”
等到罵完之後，David終於靜下心來問。
莫雯初走出廁所，如實告訴對方自己的真正想法，“說實話，我並不想告訴他這件事。”
“別逼我罵你。”David語氣不善地威脅。
“我是說真的，不用想我也知道，就算告訴他，這孩子一樣保不住，所以，告訴他完全沒有必要，反而會讓他猜疑我也許是刻意用懷孕這件事來逼他原諒我。”
David眉頭皺得愈深，“莫雯初，這麼重要的事情是你想瞞就能瞞得住的嗎？”
趁著轉彎的時候，莫雯初用餘光瞥了一眼身後跟著的保鏢，笑著說：“如果他真的起疑心的話，那肯定是瞞不住的，不過他一直默許我吃藥，我們倆的保護措施又一直做的比較好，他輕易不會往這個方向考慮。”
那兩個保鏢就跟在莫雯初身後五米左右之後，她儘量的將說話的語氣放低，料想那兩個人應該不至於聽到自己和David之間的對話。
“你能瞞多久？你們倆朝夕相處，到時候你如果孕吐，肯定是會被發現的。”
David仍然堅定地堅持自己的看法。
只是莫雯初的心態卻似乎很是平和，“我會在他發現之前結束這一切的。”
“你知道打胎有多麼痛苦和危險嗎？”
“分娩的時候也一樣痛苦和危險，相比起來，似乎打胎更加能夠讓我接受。”莫雯初轉身進了一家咖啡館，點餐之後安靜的坐在窗邊，沒過多久，那一直跟著她的那兩個黑衣男人也跟了進來，選了一個有利於觀測店裡環境的位置坐了下來。
莫雯初靠在卡座上，笑意輕鬆，“這件事你必須替我保密，蘇墨和老張那邊最好也不要透露，我不希望別人因為我而擔心。”
莫雯初能夠想象到蘇墨和張清怡在聽到這件事之後的可能反應。
蘇墨一定會拉著她的手冷靜地替她分析著每種選擇背後的利與弊，而至於張清怡，她恐怕會直接送來小孩子的玩具和衣服。
只是想到這樣的畫面，莫雯初便已經覺得有些頭痛，不敢想象如果這樣的情況真實上演，她又該如何面對。
David理解莫雯初瞞著朋友的考量 但是至於是否應該瞞著顧珏，David卻仍然堅持自己的看法，“我還是覺得這件事顧珏應該有知情權。”
“……”莫雯初扶額，“可我既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又不知道到時候在面對對方的冷嘲熱諷之後，心態會不會發生變化。”
莫雯初猜想出顧珏在聽聞這件事之後的反應，大概是開始的不相信專為質疑，而後會冷靜地替她聯絡負責墮胎流產的醫生。
她和顧珏之間相隔血海深仇，莫雯初認定了顧珏會是如此的反應，從沒考慮過意外情況。
她攪動著面前的咖啡，待到咖啡的溫度降下來之後，她扯了扯長裙的吊帶，結束通話了和David之間的對話。
海城已經步入冬季，雖然已經迫近中午，但自海上升騰起的薄霧卻仍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