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徵苦笑著嘆了口氣,說道:“現在漁獲少之又少,這湯裡面哪裡有幾條魚來,盡是些昆布罷了!”
陳憲突然一拍腦袋,原來如此!
昆布就是……海帶!
陳憲獨自坐那便回想邊傻笑,繼而竟主動拾起陶碗斟上一碗有些渾濁的酒,主動舉起道:“來,為了這無垠之海共飲一杯……”
幾人邊吃邊隨意的聊著,當嶽徵說起陳憲和米郕等人的來意時,常黑牛頓時用看傻子的目光瞧向眼前這幾個人。
“你們要買船?”他瞪圓了牛眼,愕然問道。
米郕漫不經心的抬起頭,點了點頭:“嗯!”
常黑牛恨不得伸手去揉一揉這個富貴公子的腦瓜子,但著實不敢,便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腦門:“你們,你們怎麼想的?”
“黑牛哥!”陸小釵溫柔的看著低頭仔細吃魚的陳憲,笑眯眯的說道:“我家官人說能做成,便一定能做成的!”
常黑牛被她這句話一噎,險些把筷子吞進肚裡,便無奈的揉了揉臉。
他此時是又喜又憂,喜的是這兩艘大船終於可以再次揚帆啟航,而自己也能夠重新領到月錢,憂的則就多了,有漁業不興,有那虎視眈眈的隨時準備大魚吃小魚的鮑家……
“嘭咚——”院子的大門突然被從外面撞開了。
嶽徵臉色一變,抬眼瞧去,就見到四個上身穿著灰色短襖,下身則穿了直到膝蓋短褲的黝黑男人走了進來。
“哈哈!嶽黑子你這死窩囊前段時候跑哪兒去了,倒讓爺爺我好找啊!”隨著猖狂的笑聲,一個二十餘歲的男子咧著嘴從四名男子身後走了進來。
這人穿了一襲當下書生中頗為流行的白色右衽雲紋緞面長袍,長袍外面還加了個新潮的淺綠色小裙,若不仔細看去,倒也是風度翩翩。
然而……這一身白色的裝束,配上了他那一張常年被海邊的日光暴曬的黑黢黢的臉,以及臉上的一大堆痘印,還有那對小到只能瞧見兩條縫的眼睛,頓時讓人有種沐猴而冠的感覺了。
更為好笑的是,他竟也手中握了一柄摺扇,此刻正右手握著摺扇隨意的敲打著左手的手心。
嶽徵抿了抿嘴,神色有些慌張的站起身來,走到堂屋門前喊道:“鮑少爺,今日我家裡來的有貴客,能不能……”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這鮑少爺乾淨利落的一揮扇子:“不能!”
嶽徵深深地吸了口氣,繼而拱手對著陳憲等人說道:“諸位稍坐片刻,我去和鮑少爺聊聊……”
說完,他便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樊定波看到外面的這人手中摺扇搖來晃去,便悄無聲息將自己的摺扇收進了袖子裡。
常黑牛瞪了瞪牛眼,站起身來:“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