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高安徐徐讀完了樊定波的這篇卜運算元,艙內頓時鬨鬧了起來。
“什麼,按照高大人的說法,莫非是這兩人戰了個不分高下?”
“什麼叫不分高下,這樊定波年紀輕輕詞作之中的氣勢卻十足,儼然已經將文聖壓制的抬不起頭來了!”
“是啊,文聖在詞中說‘哪堪問姓名’,而這樊定波則是‘多事悲姓名’,雖然所指皆是想要青史留名的意思,但定波這句詞似乎是技高一籌啊!”
“胡說,我怎麼覺得文聖這句更妙!”
“那是因你才疏學淺!”
“放屁……”
一時間這艙內眾人,便因為這一南一北二位才子兩篇不相伯仲的詞而爭執了起來。
“行之,可有……問題?”米郕此刻心中依然還是想著能讓湘雲奪得花魁的,所以哪怕覺得有一絲希望,他也忍不住跑過來問問。
陳憲哈哈一笑,卻開口揶揄說道:“我又不是文盲,怎麼會對這兩篇詞有什麼問題。”
米郕尷尬的撓了撓頭,卻不知道如何回應陳憲這不合時宜的幽默。
“……稟大人,現在應當是柳嫣嫣姑娘暫時居首,適才觀湖臺上已經豎起了籤板,您可以移駕到艙外看一看。”不遠處,知客畢恭畢敬的在回答著黃邵的問話。
陳憲聽到黃邵和那知客的對話,便一拽米郕的胳膊,腳步急急的往艙外走去,果然瞧見那觀湖臺後方的二層樓上已經豎起四塊巨大木板,木板上貼著一張彩紙,紙面上寫著花籤的數量,上方懸著的塗字燈籠寫著四大名樓頭牌姑娘的名字,從左至右分別是柳嫣嫣、梁婉兒、思瑤、湘雲。
籤板上貼著的那彩紙每隔一段時間便要蒙上一層新的,以更新這四位姑娘具體所獲得的籤數,此刻正有幾個婢女在朝上面蒙著新的彩紙。
米郕眯眼望去,頓時焦急道:“柳嫣嫣已經九千枝花簽了!梁婉兒也已經八千七百多了!”
陳憲也仔細看去,只覺得按照現在的形勢進行下去,花魁只能在柳嫣嫣和梁婉兒這兩位佳人之間產生了,排在第三的思瑤目前只有七千六百籤,而湘雲則是七千五百籤。
陳憲挑了挑眉毛,心頭有些憤憤——自己全部身家也就是人家姑娘一晚上的收入。
實則,這花籤的收入所得大半落入青樓之手,還有一部分要交予府衙,真正落入姑娘手中的就少得可憐了。
“嘭,嘭——”幾捧爆竹飛入空中,綻放出萬紫千紅。
“花魁大比至此,已有十九位姑娘各自登臺獻藝。”觀湖臺上的聲音,隨著那爆竹聲落下而響起:“接下來,便是諸位期待已久的四位名滿杭州清倌人登場之時。”
“第一位登場的是——妙音坊,梁婉兒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