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來到那個父親失足的深水潭,這個地方水深一些,但是魚也足夠多,足夠大,魚兒們往往躲在水草旁邊,他只需要把漁網下在旁邊等著魚兒進網即可。
小牛深深嘆了一口,把火把插在河邊上的淤泥裡,然後開始脫鞋下網,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劃破天際,接著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砸的地上不停的抖動。
小牛被這突如其來的雷聲嚇得整個人蹦了起來,差點摔在了河中,當他穩下身形突然似乎看到了一個身影,在火把不停搖曳的光芒中,他看到了爹爹的聲影。
那個聲音雖然身影有些透明,但是小牛可以肯定那就是爹爹,只見他就像沒有看見小牛一樣揹著一個魚筐走到了河邊,就和小牛一樣,把火把插在了淤泥裡,接著拿出隨身的
漁網開始佈網抓魚。
在這一刻,小牛沒有再害怕,他甚至小跑幾步跑到爹爹的身邊,然後哭泣著朝他身上撲了過去,但是什麼都沒有抓到,爹爹就像一道影子,小牛就那樣從這道影子裡穿了過去。
小牛疑惑的轉過身對著張老二大喊:“爹爹,是你嗎?你怎麼了?”
沒有回聲,在他面前的這個爹爹就像沒有看到周圍的一切一樣,就像沒有看到小牛一樣獨自幹著自己的活,拿著漁網在水裡忙個不停。
就在這時,在河堤上又出現了幾個身影,小牛嚇得一跳,立即躲在了河床邊上一塊巨石後面,然後偷偷的往外看。
從河堤上走來的是木德彪和他的弟弟木德平,不過這兩個人的身形也很奇怪,就像爹爹一樣,是半透明狀態的。
這兩人站在河堤上互相說著什麼,然後木德彪向河裡面指了指,最後兩人相視一笑對著河面張著嘴,似乎在大喊。整個過程小牛覺得就像以前看過的下鄉的藝人表演的木偶戲一樣,沒有任何聲音。
在河裡忙碌的爹爹似乎聽到了上面的聲音,他抬起頭看到是木德彪兄弟兩,然後嚇得一抖,手中的一條活蹦亂跳的魚兒又重新掉入了水中,就在這時,木德彪兄弟兩下到了河邊,一邊說著什麼一邊去拿魚筐中的魚,看起來非常氣憤的樣子。
爹爹自然是阻止,接著兩個人就對爹爹二拳打腳踢,可是老實巴交的爹爹竟然沒有還手,只是抱著頭蹲在河邊任他們瘋狂的揮拳,但是無論他們怎麼打,爹爹都沒有放棄夾在兩腿之.間的魚筐。
最終兩個人怒了,一起用力的把爹爹推進了河裡,然後去搶魚筐,可是爹爹由於長期在和水打交道身體非常矯健,不但沒有讓他們搶到魚筐,反而讓木德彪兄弟兩掉入了河中。
回過神來的爹爹覺得似乎是闖了禍,轉身準備走,可是在河中已經爬起的木德彪兄弟兩已經是怒不可揭,其中穆德平更是在爹爹的不注意衝從抄起旁邊一塊石頭狠狠的朝張爹爹上砸過去,不過爹爹腦袋一偏,沒有咋張腦袋,反而砸中了後背,張老二便悶哼一聲直挺挺的栽倒進了河裡暈過去了。
木德彪兄弟兩個回頭看了一眼因為暈厥掉入河中的爹爹沒有搭理,反而是非常平淡的將魚筐所有的魚全部倒出來用衣服包裹住拿走了,這兩道身影就這樣在河提上消失了,接著在水裡的爹爹也變得無影無蹤。
小牛站在河邊石頭傻傻的看著,到得很久猛然撥出一口氣從恍惚中醒來,雖然他年齡小,但是他還是看明白了,剛才的事情,就像他在風雨雷電中看到蝗蟲的景象一樣,這個爹爹的景象只不過是再現了爹爹那天晚上遇害的情景。
這也同時解開了小牛心中的一個疑團,一向水性很好的父親為什麼會被水淹死,現在明白了,原來是被木德平敲暈之後掉入水中不省人事的情況下淹死的。
鄉鄰平時欺負也就罷了,可是他卻要走了爹爹的命,那個還一直想著怎麼幫助鄉鄰度過冬天的飢餓善良男人的命,想到這裡,淚水已經再一次模糊了小牛的臉,不過在於此同時存在的不僅僅有淚水,還有越來越多的恨意,他對著水中大喊:“爹爹,你生前和我說過,殺人要償命的,我一定要讓他們償命。”
閃電再一次劃破夜空,再一次照亮了河邊那個嬌小的身軀,不過這一次從他的臉上看到的不是恐怖,不是迷茫,而是面無表情滿腔的仇怨和濃濃恨意。
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