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騰起的巨大煙塵在越來越黑暗的大地中逐漸散去的時候,老道有些恍若隔世的抬起頭,他感覺有些暈暈的,兩隻如同麵條一樣的腳似乎很難支撐其身體,他左右搖晃了幾下,然後一把抓住邊上的樹幹以防摔到,然而只聽見一聲響,掛在樹上的洛陽鏟順勢落下,又砸在了他的腦袋上,老道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小木屋中一股強烈的氣流在醞釀,張藝憑知覺知道這股氣流非常強大,大到以至於會撕破眼前的一切,無論是人還是物,蛾婆子也感受到了,她將小幽靈護身後,就像一隻母雞保護著自己的小雞仔一樣。
張藝本能伸出手去拉那個紅衣女子,但時隨即一聲巨響,巨大的氣流在這個屋子裡面膨脹到了極點,一瞬間就像一個氣球一樣轟然爆炸,接著屋子及人被這種強大的震動衝擊波震的飛了出去。
在這一瞬間,張藝的大腦是迷糊一片空白的,他完全無法用自己強大的力道控制自己如同斷線的風箏一樣亂舞的身體,在恍惚中,他看到一棵樹,隨即一伸手抓住了這棵樹,在拼勁了全力,將韌帶即將扯斷的情況下才勉強止住了身體,但是就在這時,一個身影飄然而至,狠狠的撞擊在張藝身上,張藝緊抓的手再次鬆開,身體又一次的朝後面砸飛了過去。
樹林裡的樹木很多,當他們倆的身體撞倒了一棵棵樹慢慢增加了阻力後,張藝終於撞在一棵足足有兩人才能環抱住的楓樹上停了下來,由於上身沒有穿衣服,被荊棘劃出了一道道傷痕,雖然之前和蟾蜍在地宮中大戰的傷勢開始在好轉恢復,但是經過這麼一折騰,在肚子上又出現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那調皮的小腸又漏了出來。
身體的骨骼發出了一些清脆的聲響,張藝看了一下,發現胸口塌陷下了一塊,用手一摸發出了令人鑽心的疼痛,原來是有兩根胸骨骨折了,在這之前張藝只出現個傷口還沒有出現個傷到骨折的地步,因此他也不知道這骨折需要多久能恢復好。
臉上身上到處都是被樹木劃出的傷痕,發出了火辣辣的疼痛,不過這都是小事了,一個骨折腸穿肚爛的人還會在乎自己的身上臉上是否被劃出了傷痕嗎?
這要是普通人在經受這麼大的創傷後應該躺在地上暈厥一動不能動了吧,但是張藝他畢竟不是普通人,他的身體還有自我修復功能,所以只要沒有一下子致死,他還是可以慢慢緩過來的,當然他在身體的機能抗痛上也是異於常人的。
夜已經徹底黑了,一輪滿月從天邊升起,把整個樹林裡已經落葉的樹木照射得如同披上了一層銀裝,張藝扶著樹緩緩的站起身環顧四周終於找到了那個砸向自己的人,那人正是那個配陰婚的女子,她此刻已經被砸暈,如同一件紅色的衣服一樣掛在一根樹枝上。
張藝忍者疼走了過去,把她從樹上拿了下來,又用指甲在她人中上掐了掐,她才慢慢緩過來,醒過來看到張藝已經不成人形的模樣淡淡的問道:“我們都死了吧,現在到哪裡了,有沒有過奈何橋,我們沒有喝孟婆湯吧,我還不想忘記你。”
張藝勉強的漏出了一個微笑,黑夜中,他的一口牙齒顯得有些陰森,她朝這個女子哈了一口氣,瞬間一股白色的煙霧衝向了她。
“你看,這麼冷的天裡我哈出的氣都有氣體,你覺得我們死了嗎,放心我是不會死的,你見過誰在這麼冷的天氣裡裡能光著身子還不冷的。”
女子歪著腦袋想了一下,又看了一下張藝胸口打著蝴蝶結的腸子,她已經非常相信張藝不是一個正常的人,起碼和他們是不一樣,但是她又覺得她不是神,因為神都能呼風喚雨,騰雲駕霧,但是張藝不能,只能拿著刀傻傻的奔跑。
“我相信你,剛才是地龍翻身了嗎,那個小姑娘哪裡去了?”
張藝不由得一愣,他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這個有些傻白甜的姑娘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在多重圍困下,在這麼多蟾蜍的攻擊下,她不但不怎麼害怕,還覺得剛才發生了地震,這個想法是多麼的奇葩好笑,至於那個小幽靈,張藝相信她絕對沒事,不過也許他們再也不會回來出現在張藝的視野裡了,因為在她母親蛾婆子眼中,她關心關注的也只有她的女兒,其他的與他無關,所以他們肯定是害怕拖累離開了。
“你放心,他們很安全,不過現在危險的是我們,四周都被這些癩蛤蟆圍困,老道剛才有暈了過去,過一會我把你安頓好我就要找他,不能讓他死在這裡。”
就在他的話音還沒有消失的時候聽見樹叢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這種聲音和前面蟾蜍的大面積進攻的聲音有些不同,更像一條蛇在慢慢的向前爬行。
張藝立即拿起骨刀站在女子的前面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叫他不要說話,隨即反手拿著骨刀緊張的盯著草叢的深處。
雖然月亮發出來的光芒很亮,但是由於雜草非常的旺盛,所以草叢中的情況也看不清十分明白,但是張藝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個東西在向前爬動是時候,兩邊的雜草全部向兩邊倒伏,這也可以推斷出這個東西非常不小,如果是蛇的話也應該是一隻蟒蛇。
隨著那個東西的越來越緊,張藝握緊的刀越來越緊了,最終,在感覺距離足夠的時候張藝縱身一躍一下子跳入了草叢,抓住那個龐然大物準備就是一刀。
但是就在他刀即將落下的時候卻停留在了半空,因為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臉,雖然這張臉已經滿臉血汙,渾身也佈滿了泥點,但是張藝還是照樣認出來了。
“老道,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