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間的時候,白瑾時沒有招來任何管家和僕人引著谷樂到客房,反而是自己領著他去了客房,在谷樂有些不解的時候,他這才解釋說:“這裡的僕人都是新來的,對這裡不是特別熟悉,我怕他們照顧不好。”
谷樂搖搖頭說:“沒事,我不需要照顧,前兩天太累了我想休息一會,希望不要讓人打擾我。”
白瑾時見她神情果然疲憊,也沒有繼續打擾她的意思,於是點點頭說:“好的,我會和家裡面的僕從通知一聲讓她們不要打擾你。”猶豫了一下,他又說,“飯菜到時候給你溫在鍋裡面,你休息好了直接下來吃就好了。”
谷樂點點頭,道了一聲謝,也回了自己的房間。不知道怎麼了,就算白瑾時如此的體貼照顧自己的情緒,她在面對著白瑾時的時候還是有一種隱隱約約不自在的感覺,想要直接離得遠遠的衝動。
直覺告訴自己,還是不要和這個心思叵測的人多接觸為好。
回到了房間裡面,谷樂將自己的床鋪收拾好,偽裝成睡眠的模樣,這才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張符來,彈了一下手指,那符就如有了生命一樣浮在了半空之中。
谷樂一愣,忽然從其上冒出了一點不好的感覺。——那是一種十分陰冷、憤懣、不甘心的情緒,就像一條細細密密的線一樣不斷的纏繞,讓人有種喘不過來氣的感覺。
谷樂深吸一口氣,這才從那種絕望的感情中回過神來,就聽到從那符裡面忽然傳來一陣淒厲的嘶鳴聲音。
那聲音就像是指甲摳在木板上一樣,發出一陣陣急促而短促的尖嘯聲音,這噪音充斥在人的耳邊,磨得人的耳朵發麻得生疼。如果是普通人,早就因為忍受不了這種噪音而迷失了心智,但谷樂是在三界洞口門中經歷過可怕的幻陣的人,因此很容易就克服了這些負面的情緒。
她耐著性子繼續聽下去,發現那些嘶啞的吼聲像是從人的喉嚨裡面發出來的,從支離破碎的噪音開始慢慢的串聯成了一段並不完整的話。
“不……不能……殺我。”
“我我我要……”
——難道是白封?!
冒出這麼一個想法之後,谷樂心中冒出了幾分不敢置信來,雖然剛才白封的模樣有些頹廢不堪,但顯然還是一個正常的人的,絕對不會發出這麼鬼哭狼嚎的噪音來。
會不會是有什麼厲鬼附身在他的身上?冒出來這個想法之後,谷樂的神情就變得嚴肅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聽到那聲呼喚變得急促了起來,就像是接觸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實物一樣,聲音都拔高了八度。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啊啊啊——”
後面的聲音像是被掐斷了一樣戛然而止,谷樂心裡猛得一跳,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穿著鞋走出房間,想去白封的屋子裡面上一眼。然而,等他剛剛走下樓梯來回張望分辨位置的時候,忽然感覺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谷樂猛得一驚,回過頭去卻發現是白瑾時。他的臉色有點不太好,在谷樂視線轉過來的時候又恢復了一貫淡漠無物的模樣。
“你不是回房間休息嗎,是有什麼東西落下了?”
谷樂知道自己今日是不能揹著這人見到白封了,她儘量讓自己的態度變得自然一點,朝著白瑾時點點頭說:“我要去找白先生問一件事情,剛才差點忘記了。”
白瑾時遲疑了一下,似乎也沒有想到谷樂的回答如此坦蕩。他點點頭說:“好的,我知道了。我帶你一起去。”
谷樂深知自己今天擺脫不了這個人了,也不介意的點點頭,隨著白瑾時的引路回到了白家家主的屋子裡面。一進門,谷樂就瞥見了自己加著隱匿符的那張符此時已經變成了一片焦黑,她心裡猛得一跳,知道自己做的這些動作應該是被發現了。
她強捺住去白瑾時的衝動,率先走進了房間,然而讓她詫異的是,白封並沒有任何不同的地方,只是比起剛才來說,他的神情變得疲憊了一些,微微闔上的雙目上還有明顯的黑眼圈,起來是很久沒有睡好覺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