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谷樂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一排堅硬的利齒,帶著滿口腥臭味的一股溼氣朝著這邊撲了過來。
那怪物已經近在眼前,谷樂似乎能聽見口涎水滴在地上的噠噠聲響。
谷樂皺眉屏住呼吸,感覺自己已經被這不講衛生的鬼口臭味給燻暈了過去。
粘膩溼滑的液體沾到了衣服上,谷樂只覺得一陣噁心反胃,沒來得及思考,就反射性的將手中的桃木劍一揮,直直的刺向了那個鬼面。
這一刺用了極大的力氣,但抽出的力度卻是輕飄飄的,像是刺了一團空氣一樣。
谷樂心說不好,但她這一劍出勢已經突了出去,那鬼面見她果然上當,得意的咯咯咯笑著在右側方凝成了實質,幾根肢節迅速拉長成,形成一把刺向谷樂的利劍。
谷樂不敢有絲毫懈怠,手腕一翻轉將桃木劍格擋在了那根尖刺的尖頭上,險險避開了這一攻擊。
那鬼面見一擊不中,也沒再上前突襲,反而退了幾步後,將自己縮成了小小的一團,趴在牆壁上爬來爬去,想一隻噁心的多腳蜘蛛一樣。
谷樂將三發雷擊木打了出去,正定在這鬼面怪物逃跑的方向。那鬼面原本就欺軟怕硬,看著一個柔弱的小姑娘,除了尖叫之外估計也沒別的本事,這才自己會被法器困著,嘴裡不斷髮出尖嘯的威脅聲。
谷樂不為所動,再次從口袋裡掏出三枚令旗封住怪物的後路,掐指移動著棋形和的雷擊木排布形成了一個菱形的法陣。
那怪物仗著腿多逃得飛快,但卻因為身形嬌小,視線所及有限,被迅速移動陣法給晃花了眼睛,逃了半天也沒能逃出去。
它心急的揚天一嘯,眼珠子因充血變得通紅。身形一時間斗大如牛,如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煞鬼,看起來格外恐怖。
谷樂一邊盯著牆上膨脹起來的怪物,謹防的後退了幾步。
只是她剛退一步,後退的那隻腳又突然頓住了。
白漠呢?谷樂瞪大了雙眼,為什麼這麼久了居然沒聽到他的動靜。
顧不得身前站著的鬼面,谷樂忙回頭看過去,看到那一幕瞳孔驟然緊縮了起來。
只見花房之外的空地上,白修翰正被一隻猙獰的女鬼掐著脖子吊在半空中。還有無數根抽條的藤蔓從這女鬼的身體裡面生長出來的,緊緊的勒著他的身體。
白修翰的狀態十分不好,臉被憋脹的通紅,眼睛也開始微微翻白。
谷樂心裡一急,從揹包裡摸出一枚法印朝著那邊打了過去,厲聲喝道:“法印照處,魅邪滅亡。”
那法印如風長勢,瞬間就變成了臉盆一般大小,朝著那女鬼的後背襲了過去。然而那女鬼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身形一晃就偏移開了法印的距離,那枚印記最終被打在虛空之中,發出“叮——”的一聲響。
谷樂神情微肅,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那虛空突然泛起一陣漣漪,而後便像是一個巨大的水球般慢慢的膨脹了起來。亟待片刻,一隻畫著符咒的桃木劍憑空劈了下來, 將這鏡花水月劈的粉碎。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谷樂嚇了一跳,也讓周圍的種種像是掀開了一層薄膜一樣,露出了實際正常的景象。
還是熟悉的玻璃花房,只是一隻腳已經懸在了臺階之上,下一個動作就是要仰頭栽下去。
就在這時,一隻有力的胳膊攬了一下她想要傾倒的身體。抬頭一看,就見白修翰臉色凝重的問道:“沒事吧?”
谷樂心中一驚,自己什麼時候被拉入幻境之中,更何況還因為分神的原因,差點被這隻邪魅給絞殺了。
心裡一涼,後背突然傳來一陣毛骨悚然的涼意,谷樂猛然側過身,驚悚的發現後面還有一隻怪物,一雙血紅色的眸子正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饒是作為天師這麼久了,谷樂未曾見到一隻厲鬼的眸子裡有如此千般的惡意變化。
那感覺就像是冰天雪地裡刺過來的一把鋼刃,將身體撕裂的粉身碎骨的同時,連血液的溫度都凝固裡的起來。
只聽“鐺——”的一聲悶響,萬般危機之際,白修翰伸出伏妖劍格擋了一下,這才避免谷樂被抓傷的危機。
這不是一個好對付的物件!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谷樂心臟砰砰跳了起來。她急速的喘了一口氣後,轉回頭看著白修翰冷凝成冰的目光,張了張嘴,到底是什麼話都沒說出口。
一定……覺得的丟人死了。
然而,此刻她的心情已被驚訝和恐懼佔領,顧不得心裡那股羞恥退縮的意識,因為眼前這兩隻怪物還有智慧,而且明顯的智力不低。有了前面一隻吸引他的注意,後面那隻靜悄悄的蹲在門口的花壇上製造幻術,彷彿只要她有一絲半分的懈怠,就會趁這機會撲上來咬住他的脖子,啃食她身上的血肉。
谷樂咬緊下唇,幾乎充血的想要滲出血液來,這才穩定了心裡的意志。
白修翰語氣冷冰冰的,將手中劍扔出去。
“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