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樂大為震驚,在上一次遇到這麼濃厚的、完全拒絕不料的人氣還是在冉子佑手中的那枚靈丹上,而她完全沒想到人界居然還有這麼珍惜的靈物。
這……絕對不是凡品。
谷樂的視線在周圍一掃,試圖找到那靈氣的來源,那目光頓時就被架子上琳琅滿目的一盆盆花給吸引了。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渾身毛孔都舒暢的張開了,正在擴著貪婪的小嘴不斷的吞吸這令人沉醉的氣息。更讓人驚奇的是,用肉眼再去看這堆花盆緊蹙時,還能看到一層層薄薄的靈氣籠罩在花苞之上。
這些花裡面有不少都是靈物,而且如今長時間混在一起,濃厚的靈氣溫養著那些普通的花朵,雖然不至於讓它們都成為靈花靈草,但均是長勢健壯,花團錦簇,充滿靈性。
她沉醉的神情被白修翰看在眼中,眼底含著一股微不可查的笑意。
顯然白修翰和花店的老闆是熟人,一進門就迎頭和白修翰打了個招呼。谷樂能明顯看出來白修翰對花店店長的態度軟化,不自主的好奇打量著眼前這個人。
來人是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他身著乾淨的T恤衫和帆布破洞牛仔褲,過於長的頭髮被綁了起來,比起一個園藝愛好者,他更像是拿著畫筆的畫家或者是攝影師。
店老闆感受到一陣打量的目光,這看過去後發現是個眉目清秀的小姑娘,眉梢的笑意更深了。
他從花瓶中拿出一跟開得正豔的百合花,遞過去,眨眨眼睛說:“鮮花獻美人。美麗的小姐,您若有看上的東西不要客氣,只當是我送您的一份見面禮。”
他雖然見這小姑娘身上有靈氣,但稀薄程度趨近於無,且年紀還小,自然在印象中把她當做了白修翰剛入門的小師妹,並沒有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
“願您在這裡擁有一個美麗的心情。”
他的打扮騷包,眼神放電,語氣更是騷包的難以忍受。
谷樂一陣膽寒,只聽得白修翰冷淡淡的說:“那就把你的那盆白玉蘭拿過來吧。”
店主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打哈哈的笑了兩聲“我還有事,你們慢慢看”,便腳底抹油溜走了。
走了之後,心裡還罵罵咧咧:這個冷麵神什麼時候開竅了,這麼重色輕友維護自己的小媳婦,真是個大辣雞。
白修翰冷哼一聲,腳步不停地走到一盆小雛菊面前,將一根花枝折了下來。
谷樂聽得到輕微的“啪嗒”聲,偏頭看過去,正看到白修翰手中拿著一根禿頂的花枝,捻著它的根莖轉個不停。
谷樂看著花枝,感受到上面充足的靈氣,心裡一陣陣的抽疼。
“住手啊!”
白修翰轉過頭來,手揚了揚:“你說這個?”
他也沒等谷樂開口,自顧自的說道:“莖體削薄,靈氣渾濁,沒什麼太大的用處。”他說著,又將莖尾展示給谷樂看,“況且它長期吸收雜質,塊莖的靈氣都被腐蝕的差不多了,黏在整個花枝上只能成為一個毒瘤。”
谷樂將花枝接過來,仔仔細細的翻了一遍之後,果然在莖口出找到了幾個小黴斑。
谷樂不由肅然起敬,不知是該先感嘆白修翰靈力感知度在自己之上的好資質,還是驚奇這逆天的天賦居然用作照看花草身上。
就在此時,聽到後院傳來一陣緊張的爭執聲。
“這個是我先看中的,先來後到懂不懂。”
“明明這裡有那麼多花,偏偏要搶奪別人手裡的東西,你們真是恬不知恥。”
“你根本不懂這玩意,落到你手裡面就是暴殄天物,還是送與老道吧。”
一個蒼老的聲音一出,便有兩個年輕的聲音緊接著說。
“對,我師傅的出價高,你們出不起就別想拿。”
“你也不去打聽打聽雲奉道人,敢跟我們搶東西,你還想不想活了?!”
種種雜亂的聲音不絕入耳,連一邊擦拭著花盆一邊和白修翰聊天的店老闆都變得神情一肅,連忙扔下手裡的活計迎了過去。
後院看管的小廝都快愁死了,一個勁的開口勸說:“我們老闆說了這個花不賣,你們別爭執了。”
但這兩人哪裡聽得進他的話,互相掐架勢頭反而如躥起的火苗,越燒越旺。
這開店,哪有不賣的東西呢?
——如果有,那一定是開得價錢太低了!
谷樂朝那邊看了兩眼,沉思一會也跟了過去。這一看過去,就險些移不開眼睛了。
那是兩盆長勢正旺的盆栽,一盆是深綠色的橡皮樹,一盆是嫩綠中點綴著白花的白掌。
谷樂並非驚訝於它長勢喜人或者別的什麼,而是從中感受到了一團充裕的靈氣。
她可以斷定,這絕對不是在普普通通人家裡面培育出來的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