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子佑“哦”了一聲,嘆道:“也是,恐怕你太小了。再說了,那也不是什麼太光彩的事情。傳說那兇魂不但沒有煉成,反而折下去了三個世家大半的修士,可是損了修者的根基。不然的話,修真世家也不會沒落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就像那個時候第一大宗門的道然派啊……呵。”
聽到了熟悉的名字,谷樂支起了耳朵想要仔細聽去,卻不然那冉子佑突然換了口風。
“說起來你們方家也在這戰中的確功不可沒,先是你們的二把手投身於鬼族在長老,為了活命透了不少訊息在給這長老手中,這才讓鬼族的人來了一個包圍絞殺。”
“你們這牆頭草做得裡外不是人,可惜了後代的子孫們都遭了這因果。”
“我也應該謝謝這屠鬼法事,不然這鬼族控局的局面,我恐怕還要再多掙扎個幾十年呢。”
冉子佑說話的語氣不輕不緩,卻每一句都如打在人心口處一樣,讓方啟然緊張的不敢抬起頭來。直到聽到最後幾句,他的話裡面並沒有任何發怒的意思,他才不由自主的舒了一口氣。
“是,自我輩起,方家依舊願意為鬼王服務。”
說著,像是為表示誠意一樣,他從身後的口袋中將一張破舊的牛皮紙取了出來,捧在手心裡朝著鬼王的方向雙手遞了過去。
“這便是張天師傳下來的除鬼降魔圖。”
他剛往前走上一分,卻見一個下屬上前一步,豎眉大喝道:“將這邪物獻於大王的,你到底是什麼不軌的心思。”他說著,便想要拔劍的意思。
身後幾個人形突然像是融化了一樣,散做一團團飄忽不定的黑色氣體。這團黑氣在半空中漸漸成型,逐漸形成了一個個千奇百怪的醜陋形狀。有缺了眼睛的雄獅,有少了頭的狗熊,更多的是少了四肢的人形,他們咧著的兇惡的大嘴,像是一聲令下便要撲上前來的模樣。
顧楠害怕的尖叫了一聲,轉身就想跑離這個地方。
谷樂心說“壞了”,在這人眼皮子底下逃走,真是嫌自己命不夠長的。她雖然和顧楠有仇,但也不希望她簡簡單單的死在這個地方,尤其是死在別人的手中。
正在她思考著要不要搭把手救她一名的時候,卻見一個纏滿繃帶的木乃伊狀鬼僕突然的動了動手指,它身上纏著的繃帶便聽從主人的命令朝著那個方向逐漸延伸了過去。
繃帶在空中不斷變長變寬,先是纏繞的在她的腳脖上,然後憑自伸出無數條手臂般將她的四肢和腰部捆得結結實實的,最後將顧楠整個人吊在了半空之中。
因為她的嘴巴被封了起來,所以只能發出一陣“嗚嗚嗚”的聲音。此刻她的臉色被嚇得青紫,一雙眼睛裡更是冒出了豆大的淚水,再配上吊在空中瑟瑟發抖的模樣,看起來好不可憐。
然而往日惹人憐愛不已的模樣並未得到任何人的關注。
方啟然和方無山兄弟倆的命還捏在鬼王的手中,想讓他們死,簡直像是捏死一隻螞蟻那般輕鬆。
谷樂鬆了一口氣,好歹顧楠的這條命保住了。
她正想著將人安全帶回去的對策,卻聽到耳邊傳來一陣富有磁性的輕笑聲:“小美人,你不希望她出事,我就不會對她下手的。”
谷樂心裡一驚,似有所感的抬頭朝著前面看了過去,對上一雙笑意盈盈的血紅色眸子,只覺得心裡一陣毛毛的。
自己這是……被鬼王調戲了?
然而冉子佑的視線僅是輕飄飄的在她身上掃了一眼,便很快就離開了,快到谷樂只以為剛才的話只是她在危機之中聽到的一句幻聽而已。
冉子佑伸手製止住了身後蠢蠢欲動的群鬼,上下掃視了一下跪在地上的方家兄弟:“你們真的願意為我差遣?”
方啟然臉色一喜。
其實他們本不屬於道修一族,自先祖判處道門之後在道家已經被除名了,那些往年的黑歷史更是讓他們成了過街老鼠一樣,不得不更名改姓,小心翼翼的生存著。然而現在使的那些傳承下來的道術也只是為了混口飯吃,因此才會選擇不見光的盜墓行當。
方無山連連點頭稱是。
道士有豢養小鬼一說,給他們供奉,讓它們為自己所用,乾點私下裡比較骯髒的事情。而高階級的鬼族也有自己控制人為自己辦事的主僕契約一類的邪術,而它們控制的人便是靈魂被定下烙印,屬於低等鬼僕的一種。
谷樂皺了皺眉,深為這等明哲保身的小人而感到不齒。
看冉子佑的模樣,似乎要搞點什麼大事的樣子,看樣子這人界也不是那麼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