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樂蹙緊了眉頭,偏開身子離得遠了一點。
方無山是個直性子,看到谷樂這無意間躲避的舉動,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逾矩,便悻悻然的鬆開了手。
黑貓睜開眼睛,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此刻死死盯著那雙手,方無山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掐住脖子一樣,連呼吸都差點喘不過來了。
然而等他定睛看去,那黑貓又慵懶的眯起眼睛,一點點的舔著自己的爪子上的毛。
方無山舒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一定是被環境嚇得慫了膽子,才覺得這黑貓有什麼古怪。
谷樂問:“什麼?”
方無山搓搓手,理著措辭說:“我方家是盜墓出身,前幾天突然有人給了我兄弟倆一樁買賣,我倆沒敢接,然而今天看到了您,我覺得我們可以組隊嘗試一下。”
谷樂迷茫的指向自己:“我?”
方無山覺得有戲,眼睛亮了一下,連忙點頭。
看到谷樂一臉懵懂的樣子,方無山解釋道:“我爹的一個故交,做生意的時候折損了不少錢,而前些日子他夜半睡覺的時候靈官與他託夢說前去小公山可遇到大貴人,於是他第二天便收拾著行囊去了,果然過了不久就發了一筆橫財。”
谷樂聽得出來這事是半真半假摻著說的,於是裝作驚奇的樣子看著他。
方無山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微微一笑:“後來這人就依照著夢裡的意思前去道觀裡面還願了,還請了一尊神像回去供奉起來。但不過多久,家裡就遇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事情。”
谷樂神情一肅:“什麼事?”
方無山的聲音壓低了一點:“先是家裡的貓貓狗狗突然死狀慘烈扔到了院子裡,”遲疑了一下,他又說,“據說還有被吊死在床頭的。”
谷樂只覺得通身發寒,一想到那種恐怖的場面,恐怕一睜眼就要嚇得背過氣去。
她問道:“怎麼死的?”
方無山搖搖頭:“斷胳膊斷腿,還有被扒了皮的,十分血腥難忍。”
一想象到那個畫面,谷樂一陣膽寒,這麼殘忍的手段,怕不是一個虐貓狂變態吧。
似乎猜到了谷樂的心裡想法,方無山搖搖頭:“一開始我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後來到他家裡面轉了一圈後,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況且……那家主人還為了能夠找到事情的根源,在家裡面安裝了攝像頭,也到底沒查出來什麼線索。”
谷樂皺緊了眉頭。
方無山繼續說:“後來家裡就無端端的著了火,甚至波及到了家裡的僕人,有好幾個人都被燒上送去了醫院,但也同樣的,經過檢查之後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只能罰了當天當值的廚師不了了之。”
“這件事成為了李先生噩夢,每天都吃不下睡不著,別提有多心焦了,現在連頭上的頭髮都愁得白了一大半。”
“直到後來,還真是應驗了他心裡不詳的預感,災難波及到了他家人的身上。不到三歲的小兒子差點溺水身亡,他這才覺得坐不住了,連忙跑到了那個道觀裡面,想找道士來做法驅邪,卻沒想到沒人願意接這筆生意。”
谷樂心裡秒懂,看來這李先生應該是暗地裡幹了點什麼不好的事情,從而不小心招惹到了什麼貪婪的惡鬼,雖然發了一筆財,但這錢的來源明顯不太乾淨。然而道士們上門探查一番之後,怕牽扯到因果不敢擅自除邪,這才有了李先生劍走偏鋒,高價求得民間的修士。
原來這兩兄弟是缺了一個背鍋俠啊。
方無山見谷樂心存畏懼,心裡有點著急了,信口便來吹捧道:“顧家是天師道大有盛名,顧小姐心善,想必也不會見死不救吧。”
谷樂心中冷嘲一聲。上數三代內,顧家繼承了張天師旁系的傳承,是真的有幾分真功夫的,這也是上一輩子谷樂讓張驍去顧家求助的原因了。
但自從顧爹這一派系開始,以斂財、暴富為首要,拋了不少道義和規則,幹了不少醃瓚的事情。這些事情雖然短時間不會出什麼事,但積少成多,可不是觸怒了天道,從這幾代血脈的天賦可以看出,顧家也在漸漸沒落了。
讓她上場助陣,上場送死還差不多。
想到了上一輩子被當做替罪羊害死的經歷,谷樂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有人敢來算計她,還赤裸裸的不懷好意,那麼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面了。
谷樂眼神閃了閃,露出幾分擔憂的神色:“可是我只是個半吊子,我們家也很少參與到除鬼驅邪這種事情來了。”
方無山見打動有望,不由急切了幾分:“顧小姐您相信我們兄弟倆嗎?”
谷樂一怔,算是明白了剛才方啟然露的那一手除鬼陣是為了什麼了。
“顧小姐你放心,到時候我弟弟會佈置一個十神降鬼陣,我們兄弟倆也會全程在你身邊做法,絕對保證你的安全。”
谷樂這才矜持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