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術有逆天道的行為,被各宗各門稱為邪術,也自然常和妖邪、魔修並提在了一起。
然而到了今日,沒有那麼多靈氣可以用來溫補靈魂,自然人死如燈滅,失了它本來的價值,但那身上一代又一代傳承,沾染的輪迴因果卻不會消失,反而會因多多轉手子孫後代而變得更加充滿邪氣。
因此雖然這東西雖然寶貴,外觀看著也漂亮,卻是個不祥之物。這種東西如果不懂得保養和供奉,唯恐會殃及到整個家族。
谷樂又看了幾下這琉璃燈盞,想到自己現在正處於飄忽不定的靈魂狀態,便警惕地離開了那塊危險的領域。
等白漠回來的時候,便見小姑娘正安靜的坐在床頭東張西望,乖得像個洞房花燭夜初來見世面的小媳婦。
白漠拿了幾塊糕點投餵她,無意間提起了這次稀奇古怪的事,恐怕周家這次恐怕是犯了命衝,不是那麼好解決的。
谷樂一臉愕然:“哪位大仙那麼厲害?”
白漠含糊地說:“命這種事嘛,有誰說得清楚。像我我早年就離家了,算命的先生給我卜了卦,說我八字太重,就讓我給他當了半年的徒弟。“話說此他一頓,又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後來大抵也是真的被我剋死了吧。”他聲音淡淡的,讓人聽不出清晰。
谷樂也被他勾起了傷心的往事,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撫。
白漠慢條斯理的抽回了自己的手,面無表情:“來先幹正事,耍流氓的事情先放放。”
谷樂:“……”
今天的大神,畫風似乎格外不同。
谷樂早就見識過這位大腿的發力高強了,有如此機會的可以親眼觀摩現場除鬼的一幕,怎麼能不動心?
“大神,讓我跟著你好不好,我就在旁邊看一眼,還能給你打打下手。”
谷樂眼瞳有些偏淺,在陽光的折射下像是塊晶瑩剔透的琥珀一樣,閃爍著琉璃異彩的光芒。
見人久久不答,她還耍無賴式地說:“你瞧,把我變成了這個樣子,萬一被哪個不懷好意的天師收走了,你可是要攤上因果的。”
白漠定定地看了她一會,一句“不行”卡在嗓子眼裡面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輕咳一聲,認命般地轉過頭去指揮著他的小跟班:“那你將上三格,左四,那本書拿過來。”
谷樂一排排地數過去,找到之後正準備抽出去,卻沒曾想過力道太大,將書架帶動著晃了幾下。
她急忙伸手穩了穩整個書架,這一不個不注意,那放在頭頂上的琉璃燈盞就直直地落下來,好巧不巧地落在了她的手上。
畫符時最忌諱一些小動靜,白漠原本就被擾得心緒不寧,時不時地抬頭去看看那個小姑娘有沒有惹出什麼禍事來,下起筆來也沒有那麼順暢了。
只聽到砰的一聲響,白漠手下毫筆用力一頓,沒留神的功夫筆尖上的一滴墨搖搖欲墜而下,染糊了一大片,暈成了一團紅色,這張符篆算是徹底毀了。
他不滿意地將筆隨手往硃砂硯上一擲,冷冰冰地視線朝著那方看了過去。
只見孤零零站在門口那個小姑娘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地上的琉璃燈盞,燈芯處那原本暗沉沉的一片,像是被一簇鬼火點亮了一樣,跳動著星星點點藍色的幽光。
白漠倒皺了皺眉:“你退後一步。”語罷,他雙指一併,凌空指向了那叢火焰的苗頭。那火焰突突的著了兩下後,便從燈芯處鑽了出來,它們像是有了生命一樣在地上蔓延開來,似從土中鑽了一叢來自地獄的花朵。
谷樂驚疑不定地問道:“我將這聚魂燈摔了,會有什麼影響嗎?”
“當然了。”白漠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它很貴,摔壞了是要賠償的?”
他怕谷樂一個不老實,往後日子裡倆人只能以天為被,打個涼蓆作對光膀子的野鴛鴦。
谷樂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人,也是白漠唬得太好的緣故,於是將這詭異的場面歸結為亂神怪一事。
白漠收拾好了這殘局,轉頭就又板起臉來教訓:“你又不是不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萬一引來了不懷好意的道士,把你算做惡靈計到的功德簿裡去!”
谷樂嗯了一聲。猶豫之下捧起最初的那枚透明的燈盞:“這個……”
白漠:“下次遇到這個不能接,知道嗎?”
谷樂點點頭,然後聽話地鬆了手。
啪嗒一聲,這下燈盞是實打實地給摔到了地上。
白漠:“……”
白漠心裡輕呵一聲。這些天來相處的日子裡到是看出來了,這純情的小姑娘,還是個慣會的持寵而嬌的,不是沒脾氣,是脾氣上來了真會攢著堆的糊你一臉,真是個麻煩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