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墓園,凌晨兩點二十分。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一輪圓月懸與高空之上。縱橫交錯的枝丫將這明亮的月光這得稀疏斑駁。
在這個點裡,夜晚的墓地人跡罕至,風中還帶著些滲入骨髓的涼意,四周空曠寂茫,偶爾有幾聲蟬鳴和狼嚎,更多加了幾分陰森森的氣息。
在這黑暗中,有兩點昏暗的光點極其扎眼,但亮度不是很強,明明滅滅的很不成形。
走在前面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圓臉,鍋蓋頭,稱得他五官帶些稚嫩。然而此刻,往日那張清秀活波的臉上卻寫滿了深深的恐懼。
前面草叢中一陣陣窸窣的動靜,少年口中不自主地發出短促的一個“啊”音,卻被身後的人飛快的捂住了嘴。
“叫你不要吵了,不能幹就回去。”
聲音被壓得很低,卻是個脆生生的少女音。
透過朦朧的月色來看,那人樣貌昳麗,五官精緻小巧,是個罕見的美人胚子。只是下巴有些尖削,粉嫩的面板中還透著幾分病態的蒼白色。
此時這一雙凌厲的眼神掃來,瞪圓了那雙烏溜溜眼深不見底的眼睛,有幾分氣勢逼人。
少年下意識地點點頭,這才拾起了地上掉落的手電筒朝前走著,只是這次步子明顯慢了許多。
谷樂也不催促,看到一個被強塞過來的小菜鳥硬著頭皮往前走,一會兩股顫顫,像紮在風中一個枯黃的小白楊。一會又昂頭挺胸,氣勢洶洶,頗有幾分趕赴刑場的陣勢。
外強中乾,自帶蠢萌特效,簡直是個來搞笑的戲精。
谷樂暗自翻了個白眼,這小年輕長得像個榆木疙瘩,估計腦子也不好使。
她自小父母雙亡,被幾家親戚像包袱一樣推搡來去,最後無奈之下,只得跟著一個走街賣藝的老道士出去討生活。
老道士是個有真本事的,心腸也好,只是早年經過一場大病,身體早就虧空了。沒能捱過兩年前的一場大雪,就這麼仙去了。
臨終之際,老道士將家傳的法器和傳給了她,一點也不嫌棄她是個靈智不開的廢柴,谷樂心裡十分感動,在他面前鄭重發誓一定會好好修煉,絕對不給師門丟臉。
而眼前的這個少年叫張驍,正是老道士故人之子,也是這次的委託人,於情於理,她都得盡力的保護好他。
這次的委託地點是在墓園一角的小林子裡,要到達那個地方就必須經過這個廢舊的墓園。
一路上,谷樂不敢鬆懈地環視著四周的環境,生怕這個莽撞的,陽氣極盛的小夥子不小心衝撞了哪裡來的鬼靈。
好在一路都是無事,谷樂邊走邊引著張驍朝墓碑的主人門都用心拜了幾拜,還將幹香灰在四周的熟土處灑了一圈。
好在小年輕這是個膽小聽話的,也跟著學得有模有樣的。
林子的中心處有片不大的空地,上面擺著一個案臺。似乎有天師曾經在此做過一場法事,此時,符篆和幡子無風自而動,是一副十分詭異的畫面。
然而跟別的祈福驅鬼法事不同,周圍的瀰漫著一股陰冷滲入的溼氣,像是水鬼滑膩膩地貼在你面板上,讓人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