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這種時候從輦上摔下來。
柔貴妃身為貴妃,乘坐的是一丈多高的輦。
就是尋常人從一丈多高的輦上摔下來,那也得傷著身子。
更別說柔貴妃還有身孕,那就更加了。
傾顏眸光微微轉了轉,總覺得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看來在這後宮,但凡得寵,或身居高位,或有了身子的妃嬪,都無法逃脫被算計的命運。
因為這樣的妃嬪,對於旁的妃嬪來說,都是極大的威脅。
哪怕柔貴妃身居高位,很會宮鬥術,也是避免不了。
人都說古代醫療條件差,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門關裡走一趟。
可這深宮裡的女人,生個孩子是在鬼門關走上好幾趟。
至於曹御醫她們,傾顏雖和柔貴妃有仇,但她從不會將傾醫閣牽進後宮的爭鬥當中。
她教她們醫術,從來都是讓她們盡全力給病人醫治,從來不是用來公報私仇的。
否則這不是誤人子弟,毀了御醫們的前程麼?
與此同時,眼下的柔夢殿那是迫在眉睫。
柔貴妃這樣的高位妃嬪出事,一時驚動了皇帝、太后、溫貴妃三人。
這三人分別坐在堂間,皇帝坐在上首,太后與溫貴妃坐在下首。
內室,柔貴妃痛得死去活來,慘叫聲不斷從內室傳來。
一開始柔貴妃只是慘叫,漸漸的成了哭喊。
接著聲音越來越弱。
沒多久,竟是一點聲響都沒了。
緊隨而來的,是奴才與穩婆的驚呼聲,“娘娘!貴妃娘娘您醒醒啊!”
不多時,內室的門吱呀一聲就開了。
兩個接生的穩婆急急走了出來。
她們的手上,還有衣服上,都沾著鮮紅的血。
一時間,整個堂間都沾染上了血腥氣息。
兩人走到堂間中央跪下,其中一名穩婆道:“皇上,柔貴妃從輦上摔下時,驚動了胎氣,導致羊水提前破裂,如今她肚裡的羊水已經流出一半,按理說得儘快接生。”
“可是柔貴妃娘娘已經痛到昏迷不醒,曹御醫掐她人中都沒弄醒她,這,這可如何是好?”
嬴湛正襟危坐在上首,神色犀利,“你們身為產婆,接生居然問朕如何是好?”
穩婆聽見皇帝話裡的不悅,嚇得跪在原地戰慄不敢言。
“不,不是這樣的,是她沒把話說全。”另一個穩婆道:“皇上,我們的意思是,柔貴妃本就大出血,又羊水破裂,理應儘早生產。”
“但生孩子得產婦配合著使勁兒,可她現今昏迷不醒,沒法生產,再這樣下去的話,哪怕曹御醫擅剖腹產術,柔貴妃肚裡的皇嗣也很可能會缺氧,屆時大人和小孩皆有危險。”
“是以,我們想問的是......柔貴妃此次生產,大人和小孩恐怕只能保一個。”
這話意思很明顯了,是問保大人還是小孩。
否則再這般拖下去,大人小孩一個都保不住。
“天家血脈,自是比什麼都重要,豈能輕易放棄?”太后果斷又威嚴地道。
在這裡,女人是不值錢的,沒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