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霆聽了,既覺得好笑,又對遙命增添了幾分佩服,遙命的一番鐵骨錚錚的誓言克隆了鄭板橋的一首《竹石》,這首詩的原文是: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張靈芝聽了遙命的抒情言志,不為所動,無動於衷,而且再次萌生了想離開這裡的想法。
遙中天由遙命的話想起不久前在天空綻開的黑蓮,說:“黑蓮現世,妖女擾亂人間,兒啊,你愛的是妖婦,你一愛定不放鬆,立根卻在妖情中,千方百計打擊你,我是東南西北風。”
說著,他伸手一抓,抓住了遙命的手:“走,跟我回去,你中了妖氣,入了魔道,我回家請道士為你做道場,驅去你一身的妖氣,幫你介紹年輕漂亮的物件。”
遙命的手一擺,掙脫了遙中天,說:“爸,你和媽才中了妖氣,入了魔道,你們給我滾,滾,滾,滾。”
金翠蓮和遙中天一看不對勁,和兒子遙命又拉拉扯扯起來,三人扭成一團,在外人看來,還以為是父母和兒子在打架。
霍雲霆衝著三人,一聲大吼:“你們全都給我住手,這裡是治病救人的醫院,是講法律講文明的公共場所,豈能容你們破壞,你們再打打鬧鬧,我立即報督。”
遙命的父母被霍雲霆強大的氣場震懾了,停止揪抓兒子,怔怔在呆立當場,口裡喘著粗氣,當然也很不服氣。
遙命知道霍雲霆是為自己好,他站立一旁,向霍雲霆投去感激的眼光。
霍雲霆再轉頭對遙命說:“你的心意我和你的靈芝姐都明白,你父母堅決不同意你的選擇,你一定要堅持,這倒是不錯,但不能任由他們破壞公共秩序,我看,你最好送他們回家,和他們好好溝通,做通他們的思想工作,實在說服不了他們,再想別的辦法。”
遙命覺得霍雲霆的話有理,欽服地點了點頭。
霍雲霆又對張靈芝說:“遙命送他父母回去,我覺得你也可以陪遙命回家。”
張靈芝搖頭,說:“子女的婚姻雖然不受父母的主宰,但子女的幸福又跟父母有千絲萬縷的聯絡,遙命因為我和他父母鬧得戰火紛飛,我害怕了,怯場了,算了吧,我和他各行其道。”
霍雲霆說:“婚姻的事以後再談,現在你和遙命總該是朋友吧,遙命沒車,你有車,你就當盡朋友之情,送遙命和他父母回家吧。”
張靈芝被說服了,說:“既然你這麼講,我也沒話可講了,好,我願意開車送他們一家三口回家。”
她接著對遙命說:“我下樓去開車,你帶你父母下樓找我,先說定了,我是出於禮貌,盡人情送你們一家三口回家,不帶別的任何感情。”
遙命聞言,感覺這是張靈芝說出分手的絕情話,好像聖人臨終前所寫的與世決絕的絕命詞,心中禁不住一陣悲傷。
在巨大的悲痛裡,他說:“靈芝姐,我父母打擊了你的信心,摧毀了你的尊嚴了嗎?你後退了嗎?靈芝姐,《詩經》上說:死生契闊,與子成悅。愛情的真諦就是相愛的兩人不離不棄,生死相依。愛情使人敢於面對死亡,不畏懼死亡,挑戰死亡,還怕什麼眾叛親離?”
張靈芝說:“現在不是說你這種話的時候,我下樓去了,在車上等你們,你帶你父母隨我下樓吧。”
說著,她不再說話,也不理睬遙命想要繼續說什麼,走到病房門口,拉開房門,走了出去,然後從二樓下到一樓,到醫院的停車場裡提車。
霍雲霆拍拍遙命的肩膀:“你的靈芝姐下樓了,你帶你的父母下樓上車吧,祝你們一家和諧平安。”
遙命不理睬他的父母,走出病房,遙中天和金翠蓮跟著遙命出門,一家三口在樓下坐上了張靈芝的車。
張靈芝坐在駕駛室裡,遙命坐在駕駛室的後面一排,他的父母左右夾持著他,好像怕他會跑掉一樣。
很奇怪,此時此刻,遙命的父母對張靈芝的打鬧都停止了,變得出奇地平靜,大家一句話也不說。
張靈芝更是安靜得出奇,嚓地一聲,發動油門,車子駛出醫院,向遙命的家馳去。
一段打打鬧鬧大概可以告一段落了,以後,以後還會不會出現類似的打打鬧鬧呢?
霍雲霆說:“看來你讀過不少瓊瑤,居然用的題目來裝蒜,你可真是演技派高手。”
甜甜甜甜地笑了:“我不會演戲,你硬說我會演戲,我也沒辦法,我告訴你,戲只會演我。”
霍雲霆不想和她打啞謎了,乾脆一針見血地說:“你的身體差不多復原了,基本可以站立行走了,你故意喊痛,假裝摔倒,目的就是激發我的同情心,好讓我把你抱上床。”
甜甜說:“那你有沒有同情心呢?”
霍雲霆說:“既可說有,也可說沒有,如果你是真的摔倒了,我的同情心就是100%,如果你是假裝摔倒,我的同情心就是0%。”
甜甜問:“0%是多少?”
霍雲霆說:“0%=0,0就是零,對於虛假東西,我不會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