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霖讀完故事,掩卷而思,民間傳說中把黃金分給鄉鄰的姐姐多像景遇,而拒絕借米給姐姐的妹妹正像阮姍姍。
正想著,父母雙雙進了書房。
金敬榮望著兒子:“阿霖,你怎麼好像換成了另一個人似的,是誰惹你不開心了?”
趙雅夢說:“阿霖,你一回家就把自己關進書房,不理我們,我們正想跟你商量你結婚的事呢。”
金霖把看完的故事書插進書架裡,說:“媽,我不想跟阮姍姍結婚!”
金氏夫婦張大了嘴,無比驚異而又憤怒地望著兒子。
金敬榮說:“婚姻大事豈是兒戲?你怎麼能出爾反爾?”
金霖說:“阮姍姍心腸太狠,我不敢娶她。”
趙雅夢大吃一驚,問:“是嗎?我看她一直很善良很溫馴,對我們長輩也很有禮貌,說話優雅得體,不像是沒教養的女人。”
金霖說:“我以前也這樣認為,可是最近我兩次目睹她欺負她姐姐,而她每次在我面前,總把責任推到姐姐頭上,我想清楚了,她們姐妹不是一母所生,阮姍姍的母親因為景遇跟自己沒有血緣關係,一直把她看成眼中釘,阮姍姍從小和她母親站在一起,敵視跟自己沒有母性血緣的姐姐。”
趙雅夢聽了兒子的話,不得不相信,阮姍姍從外表上看是賢良淑女,可在一般人看不見的背後卻是心理陰暗的女人,連對自己朝夕相處的姐姐都不放過,能指望她成為金家的好媳婦嗎?
不過,她畢竟年長,經歷多,遇事能用理智控制情緒,她很快從生氣中冷靜下來。
她的目光流露出熱情,說:“兒子,你現在打算毀婚,恐怕晚了!她已懷了金家的血脈,我和你爸也承諾過你倆要結婚,如果你說不娶就不娶,那孩子生下來怎麼辦?我和你爸的臉往哪裡擱?”
金敬榮變得憤怒,對著金霖吼斥:“你有種別在她的肚子裡種下你的孩子啊,你敢說孩子不是你的?”
金霖無語。
金敬榮說:“你承認了是不是?孩子一定是你的,既然孩子是你的,生下來沒有父親,多可憐!阮興邦雖然沒有當上總長,好歹還維持原來的職位,市老總這大人物兒也不小,你叫我以後怎麼向阮老總交待?”
金霖反駁父母說:“爸媽,婚姻是一輩子的事,你們也要替我想一想,我現在才發現,阮姍姍不僅待人冷酷刻薄,還是一個心機很深的女人,她拚命想嫁入咱們家,就是想嫁入豪門,我害怕跟這樣的女人相處,我的婚姻我作主,你們別逼我。”
金敬榮把雙手一攤,說:“你說得倒輕巧,你只考慮自己,從不考慮別人,你不肯結婚,阮姍姍不久之後生下的孩子沒有父親,你怎麼對得起阮家三口,怎麼對得起可憐的無辜的孩子?”
金霖說:“阮姍姍才懷上孩子不到兩個月,我會勸說她打掉孩子,媽,你不是給了她一張卡嗎?那卡上的一百多萬就當是補償她的青春損傷費。”
金氏夫婦聽了,一時無語。
畢竟,他們只有金霖這一根獨苗,從小把他捧若至寶,幾年前的一場車禍讓他摔傷了一條腿,夫婦二人為他操碎了心。
兒子的腿好了以後,夫婦更加寵愛他,從來不逼他去做任何事情,公司的生意基本由金敬榮一手打理,金霖只是擔任助理,當年他離開景遇,夫婦二人覺得不思議,強烈反對,但最終還是順從了他。
而這一次,他們夫婦又豈能不順從金霖?
金敬榮嘆了一口氣,說:“阿霖,既然你執意如此,我們也沒辦法,但你要想方設法說服阮姍姍打掉孩子,她若是不同意,那可就難辦了,你總不能採用暴力強迫她是不是?”
金霖說:“我提出和她分手,這無可厚非,當然會勸說她不要孩子,她若一意孤行,吃虧的是她自己,怪不得我。”
夫婦二人點點頭。
然而阮姍姍會答應分手嗎?
景遇代替他說:“他當不成正總長,還當副總長,求你幫他用錢跑關係,到處活動活動。”
這番話毫不拐彎抹角,毫不含蓄,說得太過直接,讓阮興邦的臉唰地通紅。
好尷尬的時辰!
霍雲霆說:“伯父,我猜想你就是為這事而來,不瞞你說吧,你當上代理總長,是我託付王金財幫我活動的結果,我有意把你送上去之後,再讓你空喜一場。所以我只會讓你走下坡路,不會讓你走上坡路。”
果真如此,阮興邦印證了自己的猜想,他氣得臉都綠了,恨不得要掀翻茶几,摔破所有的杯子。
可是阮興邦畢竟不同於女兒,他忍住了連滅火器也滅不了的萬丈怒火,恨恨地說:“霍先生,你是我女婿,我們是一家人,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害我?”
霍雲霆冷靜地說:“你有兩個女兒是嗎?一大一小,同父不同母,可是你把小女兒當女兒,什麼時候把大女兒當過女兒,你的小女兒和她的母親,從小就把你的大女兒當成外人,恨不得掃地出門,你什麼時候關心過你的大女兒所遭受的屈辱?”
阮興邦說:“你說什麼呀,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