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霆說:“魯迅先生說得好,俯首甘為孺子牛。這是什麼意思?孺子就是孩子,魯迅先生教育我們大人在孩子面前要變成牛。”
景遇說:“那你就假裝變成一頭牛,讓孩子騎吧。”
霍雲霆爬上床,四肢撐在床上,說:“好,你騎在我背上,就當是我們未來的孩子騎在我身上,魯迅俯首甘為孺子牛,我伏身甘為孩子馬。”
景遇這才開始糾正一步步升級的笑話,說:“我說的全是笑話,你怎麼當真了?算了,別玩了,魯迅說俯首甘為孺子牛,那只是比喻,他希望大人在孩子面前像牛一樣默默無聞地奉獻。”
霍雲霆說:“你說不能當真,其實也可以當真?”
景遇反問:“怎麼能當真?”
霍雲霆說:“《左傳》記載:春秋時期,齊景公和他的小兒子一起嬉戲,齊景公用嘴叼起一根繩子,裝成一頭牛,讓他的小兒子牽著自己走。”
景遇說:“那也只是一時的遊戲,他並不總是讓兒子把自己當成牛,起碼他不會讓兒子牽著自己去草地上吃草。”
霍雲霆說:“我們就玩玩一時的遊戲吧。”
景遇說:“除非你願意吃草。”
霍雲霆說:“好,你不願意騎在我身上,那麼,我就騎在你身上。”
心動不如行動,言動不如身動。
張靈芝坐在B超聲波儀前,一邊觀察B超儀的螢幕,一邊拿起高頻探頭,在景遇的肚腹上照來晃去,就像超市出口的營業員用驗貨儀在商品上照來照去一樣。
與此同時,她的眼睛觀察螢幕上的聲波頻率跳動圖,僅僅過了三分鐘,她就叫景遇把擼起的衣服放下,說:“檢查完畢,你可以起來了。”
景遇先起床再下床,站在張靈芝面前,說:“這麼快就檢查完了,結果怎麼樣?”
張靈芝從B超儀前站起,說:“我們到外面去談。”
兩人走出B超室,在門外遇到了守候在那裡的霍斌,霍雲霆問張靈芝:“乾媽,B超檢測的結果怎麼樣?”
張靈芝眼裡露出喜色:“首先要恭喜二位了,檢測的結果是景遇有了懷孕的跡象,目前還不太明顯,你帶景遇回去好好調養身體吧。”
景遇說:“乾媽,我生孩子的時候還是在你的醫院裡生,到時候請你接生,你已幫我接生了一位,再次拖累你,我和阿霆會不好意思。”
張靈芝說:“我們都是一家人,景遇,你為什麼說見外的話,我聽說,再過兩天情空寺舉辦送子觀音送子法會,你去不去?”
霍雲霆和景遇同時問:“什麼叫送子法會?”
張靈芝說:“據說,送子觀音原是一名舞女,一天,國王設宴款待五百名勇士,請她前來獻舞,舞女因懷有身孕,勉強跳了一曲,就想告退。可勇士們飲酒飲得興起,不許她走,強行留住她,要求和她共舞,她不肯,於是,勇士們就拉拉扯扯,結果在拉拉扯扯中,她摔倒在地,孩子流產了,她回家後一病不起,很快就死了,死後嫁給鬼王為妻。為彌補生前喪子之痛,一次生下五百個孩子。”
霍雲霆驚歎:“哇噻,這舞女一次生下500個孩子,她的肚子一定比一座樓房還大。”
景遇白了霍雲霆一眼:“這只是傳說。”
張靈芝繼續講送子觀音的傳說:“鬼王的妻子對自己在陽世流產的事始終充滿怨恨,每當夜晚,便化成吃人的鬼母,到人間偷吃嬰兒,人間一片哭聲。一天夜晚,鬼母歸來,發現她自己的孩子竟然少了一個。她上天下地尋找,卻找不到。就在她悲痛欲絕之時,如來佛出現了,告訴她,他把她的孩子藏了起來。”
景遇問:“如來佛為什麼要把鬼母的孩子藏起來?”
張靈芝說:“如來佛對鬼母講,你有五百個孩子,失去一個尚且悲痛欲絕,許多人只有一兩個孩子,他們的孩子被你偷吃了,你想想,他們不是比你更痛苦嗎?鬼母豁然開朗,認識到自己不該偷吃人間的孩子。為了贖罪,便將自己的五百個孩子送給人間失去孩子的夫妻。從此,鬼母被尊稱為送子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