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婉約坐在景遇的床頭,喂參湯給景遇喝,果然沒喂多久,景遇又醒了,錢婉約說:“有的孩子生下來才3斤,甚至2斤,你的孩子4斤4兩,算中等重量,你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景遇嘆了一口氣,孩子是自己的好,就是再瘦小,自己也要接受這樣的事實,她躺在床上,眼裡迸出了淚水,只怪自己早產,生下了不足月的瘦小的孩子。
而霍雲霆似乎並不為孩子的瘦小而痛苦,他抱著用厚毯包裹的嬰兒說:“哦哦,孩子乖,乖孩子,真是可愛的小精靈。”
景遇看見霍雲霆開心,自己也慢慢開心了,問:“阿霆,你說孩子長得像誰?”
霍雲霆盯著懷裡的孩子看了又看,說:“孩子長得像你,也像我,綜合了你和我的精華,避免了你和我的缺點,真是最完美的小男神。”
景遇認為霍雲霆的話是誇張,孩子並沒有他說的那麼好,孩子真的很瘦弱,可能是發育不良,她傷心地說:“阿霆,孩子是很不幸的早產兒,只怪我落水了,連累孩子早產啊。”
霍雲霆說:“這並不怪你,千怪萬怪,只怪阿斌,我們女兒的死跟他有關,現在又想害死你,孩子也跟著受連累,我決不會放過阿斌,等你出院後,我去找他算帳,新帳舊帳一起算。”
景遇說:“你想殺他嗎?”
霍雲霆咬牙切齒地說:“我要殺他一萬次。”
景遇說:“還是別沾染血腥氣才好,別驚嚇了孩子,我們的孩子不能再像女兒一樣短命,我想給他取名,叫做長生。”
霍雲霆說:“你因為被人推進海水裡,導致早產,很不幸地生下它,他就像是我們從海水裡撿回來的寶貝,那麼,我們不如叫他海生。”
張靈芝、景遇、賀方圓和錢婉約一聽,異口同聲說:“海生,這名字好聽,以後孩子就叫做霍海生。”
所以人都在叨唸著:海生,海生。
這是多麼溫馨的一幕,霍雲霆看痴了,不忍心驚擾這一幕,一時站在產房的門口不動聲色。
景遇多麼希望嬰兒能說話啊,她一邊哺乳,一邊自語:“海生,你爸爸給你取名叫做海生,你喜不喜歡這名字?”
小海生不會想,不會聽,不會說,只會吃奶。
景遇又說:“孩子,媽媽其實是在大海里生下了你,你爸爸之所以給你取名叫海生,是因為要紀念媽媽的苦難,你以後一定要喜歡這名字,要愛爸爸和媽媽,心胸要像大海一樣寬廣,思想要像大海一樣深沉。”
小傢伙吮奶吮得更帶勁了,還帶著呼哧呼哧的聲音。
景遇接著說:“海生啊海生,你是大海的孩子,你知道大海的故事嗎?媽媽講給你聽。”
儘管孩子剛剛出生不到兩小時,根本聽不懂她所說的話,但她還是覺得他的心靈好像能產生感應一樣,就輕輕地講述起關於愛琴海的傳說:
從前,克里特島上住著一頭魔牛,這頭魔牛長著人的身子,牛的頭角,模樣十分嚇人。
魔牛最喜歡吃孩子,它命令雅典國王,每年送360對童男童女給它吃。
這一年,又到了雅典給魔牛送童男童女的日子。
雅典國王名叫愛琴,派他的兒子修斯王子帶著360對童男童女出發,臨行前,交給王子一把劍,希望他能殺死魔牛。
王子和父親約定,如果自己殺死了魔牛,在返航時,他就把船上的黑帆改成白帆。
父子約定好了,王子就帶領360對童男童女,乘著一艘大船,揚起黑帆出發,一行人到達克裡特島,王子找到了魔牛,舉劍砍斷了它的犄角,刺瞎了它的雙眼,捅穿了它的心臟,殺死了這頭魔牛,然後,他帶著童男童女,返回雅典。
可是在歸航中,他忘了和父親的約定,沒有把黑帆改成白帆。
國王在海邊等待兒子歸來,看到返航的大船上仍掛著黑帆,以為兒子被魔牛吃掉了,悲痛欲絕,就跳海自殺了。
產房的視窗大開,迎進柔柔的陽光和輕輕的風兒,這是二樓的視窗,可以看見窗外一棵樹,樹上棲著一隻小鳥,小鳥嘰嘰喳喳地叫著。
景遇抱著孩子,指著窗外樹上的小鳥,說:“海生,媽媽給你講講小鳥的故事,話說有一隻小鳥在樹上唧唧喳喳地叫,它很餓,想吃樹上的蟲子。”
可惜小娃娃不會這樣說:“小鳥想吃蟲子,怎麼不自己去捉?真懶!”
景遇繼續說:“天快黑了,小鳥的爸爸媽媽還沒回來,小鳥很害怕,突然,鳥爸鳥媽回來了,帶回好多好多的蟲子給小鳥吃,小鳥吃得肚子圓滾滾的像西瓜,然後一家三口就睡覺了。”
正說著,窗外一隻小貓竄到樹上,把那隻棲在樹上的小鳥嚇得展翅飛走了,小貓向天喵喵叫了兩聲,跳到地上,跑走了。
景遇看到窗外的這一幕,又對懷裡的孩子唱起了童謠:“小貓在樹上睡覺,夢中吃鳥好味道,樹上飛來小小鳥,嘰嘰喳喳蹦蹦跳,小貓美夢被驚跑,氣得鬍子向天翹,怒氣衝衝撲小鳥,砰的一聲落地了,頭撞石頭起大包,小貓痛得喵喵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