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小毛猴,什麼時候來的?”
羅知像個小大人,叉起了腰,“你說我壞話的時候我就來了,我現在就回去告訴媽,讓她認景遇姐乾女兒,我不要你這個姐姐。”
兩姐妹越吵越兇,陳梅之繼續抖坐墊,偶爾回頭,然後說一句:“景遇要是在,該是多麼羨慕你們哦。”
“好,好好,你們姐妹倆兒能夠留下,我高興都來不及呢。”說罷,陳梅之拿過坐墊,放在了椅子上,反身緩慢走了好幾步,把椅子並排放在花店門口。
門口比較空曠,不遠處可見一株株緊挨在一起梧桐樹的樹葉微微隨風而動,時而還可以聽到車鳴,或是幾聲狗吠。
熱鬧或是寧靜都屬於遠方,在這裡保持的是一種恬靜而安詳。
紅色屋頂,略顯蒼老的暗黃磚塊,其中有不少的夾縫,生出了一抹淡綠,會開上一朵淡雅小花。
薄荷綠的窗簾,推開來的一扇窗戶,窗臺上擺放了數盆或是櫻桃紅、或是翡翠綠、甚是炭黑的多肉,裝下它們的都是陶瓷手繪的小巧花盆。
門,被抹上了明黃的油漆,上面隨心所欲卻是刻意的塗鴉,來自於同樣心情不同的雙手。
推開這扇門,欣賞架子上的一盆盆花草的客人,不少都是被門上的傑作而吸引。
只要天晴,店內的花花草草都會搬出來,沒有順序,不去精心佈置,隨意擺放,到了最後,依舊可以賞心悅目。
熟悉這間花店的客人,都說這裡不是賣花的地方,而是一座天然的空中花園。偶爾閒暇中,捧一杯花茶,一路走走看看就停留在這裡,坐在一方木桌旁,與店主談談心、說說笑。
花茶涼,順著喉嚨而下,清涼而留有溫存。接近夕陽西下,伸出手,幫個忙,然後捧起空杯歸家。
日子慢下來,每一個瞬間都會帶來前所未有的驚喜,然後自己會告訴自己,它是值得的。
回想起過去的日子,陳梅之擦去了額頭上的汗水,側頭欣慰地看了看姐妹倆兒,不停歇的搬花盆,出出進進,有說有笑。
唯獨,是沒有景遇的身影。
“外婆,這些樹看著挺輕的,搬起來真沉呢。”羅知弓著身子,擼起了兩隻袖子,倒吸了一口氣,果真將一盆發財樹搬起來。
“你就不知道吭聲?”羅曉看見了,連忙過來幫忙,覺著自己妹妹有時候就是喜歡逞強,有點生氣,嘴上就吧唧吧唧說了一大通。
“我自己能夠行。”
“別跟我說廢話,萬一你手滑砸了花盆怎麼辦?不說有多少錢,可不是給外婆找麻煩,你個淘氣包。”
“什麼嘛,我可是和景遇姐比試過的,我力氣不比她小,你別小看我。”說著,羅知推開了羅曉,衝進店內,不做聲不做氣的繼續幹活。
見羅曉欲要繼續嘮叨,陳梅之笑笑拉過她,走到門口擺好的小木桌旁。
“這孩子和景遇有點像呢。”
羅曉一面坐下,一面不由得笑了笑,接過陳梅之遞來的毛巾,“外婆一早就看出來了,所以才寵她是不是?”
“談不上寵。”
羅曉順著那一束視線看向門口,“外婆,景遇暫時不能夠回來。她現在一切都好,這個您不用擔心。”
陳梅之嘆了口氣,握住了保溫杯,“怎麼能夠不擔心?”
“我是她外婆。本來天天都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突然就不在了,我……”
“外婆,你放心好了,景遇不敢會讓自己有事的。”羅曉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那顆蛀蟲牙都清晰可見呢。
“曉曉,聽到你這麼說我也放心了。”
“外婆?景遇……就是那件事你原諒景遇了麼?”羅曉問的小心翼翼,抬眸也是側著看陳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