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一片歡聲笑語。
外人看來,他們大概是已經走出了喪子的陰霾,其實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他們不過是強顏歡笑不想讓愛的人過分擔心罷了。
顧清語總是在身邊沒有人的時候,拿出曾經懷孕的照片看著,心理總是無盡的酸澀,但是又得忍住不哭,不然眼睛腫了一樣會讓謝長玄擔心。
而謝長玄也是一樣,忙活的時候根本就想不起來孩子事情,但是當踏入醫院的時候,總是能夠想起孩子沒了那一幕。
很少抽菸的謝長玄竟然也時不時的抽菸解決心中的苦悶。為了不讓顧清語問道煙味,每次都噴很多空氣清新劑,將煙味祛除了才進入病房。
夫妻倆小心翼翼為彼此掩飾自己的心情,大抵彼此心裡都明白,只是誰也不忍心捅破這層窗戶紙罷了。
“醫生說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等你回家了,就好了。”謝長玄一邊端著雞湯一邊說著。
“回去不住奶奶那裡,咱們回家!”謝長玄定定的說著。
原本是想著他最近工作比較忙,要處理的事情比較多。即便是不出差,每天也是早出晚歸,家裡有奶奶坐鎮,他還能夠放心一點。
現在看來,反倒是不安全了。
“沒關係,我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人,那天的事情也怪我自己,奶奶知道了這件事也不好受,可以躲避只是隱藏著傷口不讓別人發現罷了。”顧清語平靜的說著。
表面上風輕雲淡,其實放在被子裡面的手早就已經將掌心摳出了絲絲血跡。
“你真的可以?”謝長玄有些不放心。
“我真的可以,你擔心什麼?你就放心去處理公司的事情吧。”顧清語看著已經響了很久卻一直沒有被接聽的電話催促道。
“你快點接電話吧!不然張密在那邊都要急死了。”顧清語指著他已經練了好幾次的手機。
其實她知道,每次謝長玄在醫院陪著她的時候,總會刻意的去隱藏一些事情,就連工作他也是能夠不做就不做,電話能不接就不接。
但是她不希望他是這樣小心翼翼的人,雖然這個孩子沒有了,她也很難過,畢竟孩子跟了他八個多月。可大概這就是命吧。
命中註定他們夫妻和這個孩子沒有緣分。所以他們兩個誰也沒見到孩子最後一面。
遺憾是有的,這不可否認。
“你先躺一下,我去處理一下。”謝長玄看著電話上閃爍的名字,沒有辦法走出了病房,去了外面接電話。
顧清語看著站在窗外接電話也是不是回頭看他的那個男人,暖暖的感覺從心臟流入四肢百骸。
看著看著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讓她不由的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手術裡,顧清語躺在病床上處在半昏迷的狀態,她能夠聽到周圍人的說話的聲音,但是眼皮很沉重竟然撐不開一絲的縫隙。
大概是她正在生產,醫生在一旁圍繞著說怎麼進行這一場剖腹產手術。
從外面走進來一個醫生,將正準備手術的醫生給貼換了出去。
這個醫生走進來之後,就沒有人在說話了,不多時這名新醫生就開口問道,“病人麻醉了嗎?”
助理醫生在一旁開口,“做了全身麻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