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出生於七峰山下的一個村子裡。老王本來就是一個不善於和別人交流的人,他特意就遠離了村子裡的所有人,自己單門別戶地在村子幾百米開外的地方安居了。老王孤零零的一個人,也沒有人和他說話。村子裡有人傳言老王已經瘋了,那座房子也只是一座空房子;也有人說,老王一直獨守著房子裡兒子的靈魂,就再也沒看到過他。就這樣,老王就在村子裡銷聲匿跡了,沒有人想去了解,村支書有一次去登門去了解檢視情況,差點把自己的魂給嚇出來,從此他也更加證實了村裡人的傳言。
這時村子裡又開始有人討論起來:
“老王這一身可真是悲慘,那棟房子孤零零地杵在那裡,我怎麼看都像是老王巨大的背影。”
“老王真瘋了,他沒有子嗣,就在路邊撿了個小孩子就當作是自己的孫子。”
“唉,他老伴兒死的早,兒子相繼也走了,要是你經歷這事,你會咋辦呢,你要經歷多大的精神壓力?”
“我有一次上街,經過一個角落,看到一個要飯的,那個人很像老王,但是頭髮遮住了一半的臉,像是老王,但又不像是老王,當時旁邊還有個小孩,和他一起要飯呢。”
“那小孩子可真是慘啊,和一個老瘋子在一起。”
... ...
“好了,好了,別說了,別在背後亂議論!”這時村支書從一旁經過立馬呵斥了起來。等眾村民散去,自己又翹首望著那村子外孤零零的房子,當時去尋找老王的記憶又浮現出來,自己的脊背後面也是一陣發涼。
謠言畢竟是謠言,只有親眼所見,才會戳穿謠言的真面目。
老王自從被傳言瘋了以後,自己一人獨自承受著接踵而至的痛苦,無處發洩,自己的精神也開始逐漸崩潰。他做任何事情都抬不起頭來,直到家裡的糧食吃完,水用盡,青苔佈滿臺階,灰塵飄滿每一處角落。他自己的鬍子已經可以垂至胸前,頭髮可以像女人的頭髮盤至頭頂。家裡早就破敗不堪,唯有自己的妻子和兒子的靈堂照片是嶄新的。老王時不時的還會給他們倆燒燒紙,給在另一個世界的他們送去祈禱,希望他們能夠在那一邊過的幸福。
當然,村支書所看到的老王,已經無法辨認了,老王的身子骨也差不多和一具骨架差不多,兩眼空洞,十分嚇人,那天老王上身穿著一身白色襤褸的褂子開門,不論是誰看到了,都會被嚇個魂飛魄散。
雖然老王已經不是人們所認識的那個老王,但是老王是什麼樣的人,只有老王一個人心裡最清楚。在老伴兒離自己而去的時候,他還有一個兒子可以訴說,但是誰知,老天也真是狠心,把老王僅有的兒子也帶走了。老王恨啊,老王多次有尋短見的念頭,但是他又怕死,當匕首抹到脖子的時候,他太怕疼;當上吊上到一半的時候,他又怕繩子勒的太疼,喘不上氣了;當跳進水裡的時候,他自己怕憋氣憋的太難受了。每當閉眼的時候,他都能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在對著自己微笑,他們也不說話,就站立在遠方。他沒有辦法,於是他找到了酒這個好東西。
酒自古以來長一直都被人們視作療傷藥,不論是物理上還是在精神上的。
就這樣,老王酗酒度日,自己每天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喝了睡,睡了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了。
王楊此時也終於醒來,他發現自己躺在老王的家裡,家裡亂七八糟,酒瓶子堆積如山,只有燒香處是一塵不染的。
王楊一直未問及老王的過去,他不想知道。他現在只想弄明白自己為何變成了小孩,而且還被一個酒鬼給收留了。最重要的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裡,自己該何去何從。就算離開了老王,一個小孩子在外面也特別危險,萬一碰見人販子,被賣了那可就慘了。王楊也是暗自慶幸。
老王沒有把自己的心事告訴王楊,可能在老王心裡,他直接把王楊當作了自己的孫子。現在他還小,等老王他自己老了,再把自己的心裡話慢慢講給王楊聽。
時間往往是最好的解藥,它能緩解疼痛,也能帶給你驚喜。王楊對於老王來說,可能就是他的驚喜。
王楊心想,這個時候也不管他了,無論如何,我都要去尋找被困至此的答案。
“天道輪迴,一世兩隔;裂縫玄關,平閏生逢;... ...”王楊絞盡腦汁地回憶著心魔所說的。“後面是什麼來著的,怎麼想不起來了呢?”
“廢物!後面還有8個字是’眾生煩憂,皆因緣起’,你這記性,怎麼成大事!”
心魔的聲音,再次傳來,王楊發現聲音和自己極其相似,王楊心想,沒錯,他又回來了。
“你才是廢物,人不人,鬼不鬼的把我弄到這裡來,還讓我變成小孩,你到底是誰,你幹嘛和我過不去!”王楊很氣憤。
“呵!和你過不去?我才不會和你過不去!那幾個字你記住了,他是你唯一能讓你迴歸真實世界的金句,好好去參悟吧!”
心魔歷練王楊讓他自己去尋找答案,實際上是在為自己能夠再次吞噬王楊做著準備。
聲音如回聲般迴盪在山谷一樣,慢慢地消失了。
“天道輪迴,一世兩隔;裂縫玄關,平閏生逢;眾塵煩憂,皆因緣起。”王楊冥想。這24個字在他腦海裡一直迴盪著,若有所思,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但是又不明所以,很是困惑。
老王從房間裡悄悄走進來,發現這傻娃子呆呆地望著地上,很是可愛,心裡嘀咕著,這呆萌的表情絕對像我兒子,我可終於看見你了,我魂牽夢繞的兒子呀。
“嘚!我兒在幹~什~莫~”老王用唱戲的腔調從王楊旁貓出來。
“啊!”王楊著實嚇了一跳,“幹什麼!你個糟老頭子,不知道會嚇死人的啊”王楊嚇得捂住心臟位置。
“呀呀呀~你這害怕的樣子都和我老伴兒一樣呀,你真乃~吾之~福分呀~”能從王楊身上看到自己的亡妻和兒子的影子,老王心裡激動萬分。
“什麼你的老伴兒,我?我才不做你的老伴兒,我自己還要找一個我自己喜歡的人呢,我才不找你呢!”王楊回絕道。
“哈哈哈哈!我兒實乃~吾之~開心果~是也~”老王的唱起戲腔子,這還真給這破敗的房子添了一分神秘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