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書凝做出一臉楚楚可憐的樣子,說道:“姐姐妹妹們是有所不知,今日一早,小王爺便差人送來了一些名貴的藥材和布匹,說是為昨日他的‘一時之失’而賠禮道歉,我的七妹妹看到之後,臉色差得很呢,”
史書凝頓了頓,用手帕輕輕捂了捂口鼻,黛眉輕蹙,好像很是心疼的樣子,“我也是為了安慰七妹妹嘛,這才耽擱了些時辰,還請各位姐妹莫要怪罪才好。”
“噗?沈小王爺這是唱的哪一齣啊?”那鄭水兒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表情來,“剛昭告天下自己對寶櫻郡主有心思,隔天便送去了道歉的禮物,敢情沈小王爺就是找個藉口去弄死那蔣毓華啊!”
杜凡雙笑著說道:“那蔣毓華也是活該,你看看她平日裡盛氣凌人的樣子,我就知道終有一天她得死在自己的手上!”
“不過啊……這寶櫻郡主也太可憐了吧?”另一個名為郭嬌的庶女撇了撇嘴,表情倒是不像那幾個人似的將嘲諷都寫在自己的臉上,“這才剛……就被潑了一盆冷水。”
“她可憐?”鄭水兒瞪著眼睛,“寶櫻郡主一出生什麼都有了,她哪裡可憐了,她都有了那麼多了,連沈小王爺也想霸佔下來嗎?我看是時候叫她體會體會遭人看不起的感受了。”
另一邊,杜凡雙也隨聲附和著,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史清倏對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情呢,“水兒姐姐說得對,再說了,小王爺昨天也不過是情急之下隨口說的,未必真的喜歡那寶櫻郡主,否則……怎得會藉著送禮來澄清誤會呢!”
“好啦好啦,大家也莫要再繼續挖苦我七妹妹了,”史書凝伸手去做了個平攤的動作,讓眾人都安靜下來,表情卻是不便的心疼和悲傷,“我七妹妹可是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委屈的,你們要她聽到了,她又要為此傷心了。”
鄭水兒苦笑著拍了拍史書凝的肩頭,“凝兒妹妹,也就是你如此心善,寶櫻郡主她搶了妹妹多少東西?是我的話……我定不會對她這般關切的。”
“要我說,這種小姐們就是玻璃心,”杜凡雙也附和道,“她們就是過得太好了,都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就算是庶出的……也算得上是小姐啊!”
“好了好了,今日出來賞雪,姐妹們就不要談論如此沉重的話題啦。”蔣毓華對自己的婢女素語使了個眼色,素語便捧上來兩盒精緻的糕點,“姐姐妹妹們快來嚐嚐,這可是我親手做的糕點,大家別再要壞了興致才好。”
史書凝都這麼說了,眾人便也決定就此結束這個話題,紛紛拿起盒子裡面的糕點來。
“凝兒姐姐的手藝,我們若是擦肩而過,那可就太過於可惜了。”
其實,今日一早史清倏看到長吾送來許多好東西的時候,並沒有史書凝所說的‘臉色很差’,更沒有失望和難過。
這件事情,還要從昨天晚上說起。
史清倏跟著侯府的人一起回了侯府之後,剛要準備入睡時,忽然聽到了緊閉的窗外傳來‘篤篤篤’的敲打聲音。
幾乎沒有絲毫和懷疑地,史清倏便認定了窗外是沈夙。她跑過去輕輕推開窗子時,果然見到了倒吊在房簷上、一席黑衣的沈夙。
“倏兒,生氣了嗎?”沈夙從房簷上一躍而下,站定身子後對史清倏說道。
“我哪裡敢啊,沈小王爺都說了‘會負責’,”史清倏酸澀地說道,母胎單身的她終於理解了女朋友作起來時的感受,“我哪裡敢不高興啊!”
其實,史清倏也知道沈夙是在說場面話,可是她就是不敢相信,沈夙所說的‘心悅於自己’究竟是否也是場面話。
她期待是真的,卻又害怕是真的。她和沈夙之間的關係好不容易走到了不會尷尬的處境中,可是這句話無論是不是真假,都會多多少少令二人彼此產生些芥蒂啊。
“倏兒,你不信我?”
看著沈夙那雙如同黑洞般吸人的眼睛,史清倏忍不住鼻頭泛酸,眼眶竟然也變得微微紅潤起來,“信啊,就是不知道該信哪一句。”她苦笑了一下,“要不,小王爺你告訴我?”
幾乎沒有片刻的由於,沈夙面容嚴肅,眼神堅定地說道:“第一句,和最後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