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姬文玉,總算是走上了自己最想走的那條路。史清倏為了他的事情忙前忙後了那麼久,如今也算是消停了下來。她相信姬文玉定能在今年秋季的時候一舉高中,自然,也樂意去支援他。
現在是沈夙回京的第五日了,史清倏足足五日沒有見過他,這麼一想,心中還甚是想念。
她算計著這都過了五天,沈夙再不濟也應該能把事情處理地三三兩兩了,於是決定今天就去看看他。
不管二人之間的關係如何了,空著手去總歸還是不好的,史清倏想了想,自己又沒有什麼能拿的出手的東西,畢竟她有的,沈夙一點兒也不少。左思右想了許久,才決定還是自己給沈夙做一頓飯吃來得實在。
史清倏就是那種,只要心中有了想法,便會立刻實施的人。這天,她早上起了個大早,連武功都不練了,便去了侯府的膳房,開始處理她昨天買回來的食材。
史清倏覺得,要做,就要做得最完美。所以她直接準備了五道菜的食譜,葷素搭配,有魚有肉,還新增了一些滋補、又能讓味道更香甜的藥材。單單是那牛奶似的魚湯,她就整整熬煮了兩個時辰。
臨近中午的時候,整個膳房都瀰漫著誘人的香氣,史清倏看著裝盤後極其精美的食物,佩服自己佩服得都不得了。
不禁心想,沈夙能有自己這麼厲害的‘準’娘子,他上輩子一定是拯救過宇宙吧!
一切都準備完,史清倏便帶著薛應、提起食盒,樂樂呵呵地去了燕王府。
她心中還有一件比較在意的事情,就是前幾天,薛應說她來了燕王府,卻似乎被那沈夙的丫鬟雨靈有意無意地針對著。史清倏一直都沒有將此事往心裡去,但今日一坐上去燕王府的轎攆,她便不自覺地安安想起來。
不知怎的,她心中總是有點兒預感,今日絕對不是什麼和睦之旅……
而另一邊,燕王府內。
一名身穿褐色衣裳的老者坐在燕王府正廳的椅子上,攤手捋著自己的鬍鬚。
燕王府內一共也沒有幾個侍女,像雨靈這樣品級的更是僅有她一人了。她端了一壺茶走上前來,倒入了杯中後雙手遞給了那褐衣白髮的老者,“蘇老,您先喝茶吧……”
“夙兒怎的還沒醒來?”那老者顯然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這孩子可是小王爺,都睡到這個時辰了,這怎麼行……”
雨靈偏著頭笑了笑,“蘇老,小王爺昨晚一直在處理宮務,入睡時候已經是天亮時分了,如今這才睡了兩個多時辰,醒不來也是很正常的。”
“嘶……你這丫頭——”被喚作‘蘇老’的男人,伸手敲了敲桌面,目光警惕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雨靈,“是不是夙兒奶孃家的丫頭啊?”
“是的,蘇老。”雨靈一笑,對著蘇老欠了欠身子。
“是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樣子!”那蘇老忽然猛地一拍桌案,直嚇得雨靈一個激靈,他目露厭惡的神色,“你瞅瞅你穿的這衣裳,又是素錦紗、又是彩繡布的,哪像是一個王府的下人該穿的衣裳!”
雨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裙。
燕王府沒有女主人,就連侍女除了她一個貼身之外,剩下的便是三五個粗使,可每年的宮奉裡又是會有不少的錦繡綢緞。沈夙無處可用,所以便念在雨靈之母從小撫養自己長大的份兒上,將這些統統賞賜給了她。
雨靈的衣服,一直都是用沈夙賞賜的上好綢緞製成,這麼多年了,沈夙都沒有提過此事,卻叫這第二次來燕王府的老頭子給罵了!
然而,雨靈只能壓下了心中的委屈,低眉信手地說道:“是……奴婢知道了,奴婢待會兒便去換了。”
誰讓這老頭子,乃沈夙的外祖父呢……
雖然自從蘇家倒了、蘇綰嫁給了老燕王,這外祖父便一直沒有同沈夙過多的接觸過,但沈夙一直沒有忘記過他,每年都會送許多好東西給蘇家的人。沈夙尊敬這蘇瑞慈,儘管全是因為自己的母親,才會願意管他。所以雨靈更是不得不尊他重他。
畢竟,先前乳母在世的時候,她也有幸跟著母親和沈夙回過蘇家的祠堂。蘇家雖然往日的大勢早已離去,可蘇瑞慈天生的多事和傲慢卻是改不了的。
雨靈知道這老頭子有多麼自私和蠻橫,所以不得不低頭。
“外祖父?”
雨靈剛下下去,她惹不起這蘇瑞慈,難道還躲不起不成。卻一個轉身,對上了剛睡醒的沈夙。
沈夙剛醒,便聽小廝說蘇瑞慈忽然間來了侯府。他不緊不慢地梳洗了一番,這才到前廳來。
他今日身著一襲金黃色的衣裳,由於剛睡醒的緣故,長髮未束,不似平日裡那般英氣逼人,反倒是多了一絲誘惑。
沈夙依舊是面無表情,伸手理了一下頭髮便走了進來,“您今日怎麼回忽然造訪?”
畢竟蘇家的人,出了當年蘇綰嫁入燕王府的時候,便再也沒有來過。一,是他們沒有理由跑到這燕王府來,二,則是沈夙每年給他們的好處不少,就是坐吃,也未必會山空。
“夙兒啊,你說說你,宮務做不完就先睡去,這整宿整宿地熬著,對身子也不好啊!”蘇瑞慈一見到沈夙,立馬換了一副嘴臉,好像方才那盛氣凌人地訓斥雨靈者並不是他一般。
這客套話,沈夙聽得不習慣,便直接岔開了話題,說道:“外祖父忽然造訪我燕王府,可是有什麼要緊事情?”
“咳咳……”蘇瑞慈見狀,只覺得是在自討沒趣,尷尬地咳了咳,所幸直接開口說道,“夙兒,四年前你同那寶櫻郡主定親,才剛一定親便去了江南,我這做長輩的,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呢……”
每次一聽到史清倏的名字,沈夙心中的弦便會不自覺地繃緊,他挑了挑眉,毫不留情地反駁道:“此事連皇上都沒說什麼,外祖父您有何話要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