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幫總堂,林霄風塵僕僕扛著王天華的屍身,快步如風衝入聚義廳內,將屍身輕輕放在地上,滿臉悲憤和歉然的模樣看向幫主馬光遠和已經到場的三位長老以及一干護法、堂主們。
“幫主,我晚了一步。”林霄悲痛莫名的說道。
王興陽長老驟然站起來,眼神瞪大盯著地面上那一具屍身,聲音都在顫抖:“那……是誰……”
“王天華王兄。”林霄語氣黯然低沉的回應道,眼前身影驟然一閃,彷彿捲起一陣狂風呼嘯般的,吹得林霄白衫飄動,整個身軀似乎都要被吹跑,林霄念頭一動,當即順勢退開。
王興陽長老出現在旁邊,顫巍巍的彎下腰,將那屍身扶正,眼瞳驟然收縮如針死死盯著那一張臉。
那是一張很年輕的臉,也是一張他無比熟悉的臉,眼珠子鼓凸而出佈滿血絲,充滿了驚悸,面孔扭曲,彷彿生前承受過莫大的害怕和痛苦。
“華兒……”王興陽聲音愈發顫抖,手掌輕輕撫在王天華那一張扭曲的面孔上,渾身彷彿風中殘燭的老人一樣顫巍巍的,絲毫不像是一幫長老,擁有強大武力的真武者。
“王長老,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馬光遠語氣凝重的說道,旋即看向林霄:“林護法,王頭目是怎麼死的?”
與此同時,王興陽那一雙紅通通的眼珠形如惡鬼般的甩向林霄,擇人而噬。
“幫主,王長老,我奉命全速趕往青桐鄉,在向外官道上遠遠看見黑土幫的人擊倒王兄,迅速趕往殺了那黑土幫之人,卻又遭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躲藏在附近的幾兩茶樓殺手襲擊,一番苦戰方才獲勝,擔心還有其他殺手和黑土幫的人,立刻帶著王兄之身趕回來。”林霄面色黯然的說道。
王興陽渾身都在顫抖,一身可怕的氣息在其身上不斷升騰,彷彿隨時都會暴起噬人的兇獸,馬光遠一步跨出,出現在王興陽旁邊,低身在王天華的屍身上仔細檢查後說道:“死於掌法,傷勢有三處,背部、腹部和心口,致命傷是心口部位。”
“黑土幫。”王興陽長老吐出三個字,字字沉重如山嶽,字字殺機濃郁得化不開。
“王長老,節哀。”馬光遠安慰道。
“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王興陽的聲音無比低沉,低沉得讓人感覺壓抑:“我絕後了……我王家絕後了……”
“黑土幫……李飛沉……你叫我王興陽絕後……”王興陽低聲喃喃,似乎在自言自語,一股極其壓抑的氣息從他的身上不斷蔓延出來,周身的光線似乎都受到影響,林霄不由暗暗心驚:這是要黑化嗎?
俗話說的好,黑化強三倍洗白弱七分啊。
“殺子絕後之仇不報,枉為人父。”
一聲轟鳴,王興陽爆發出驚人至極的速度,掀起一陣狂暴勁風,整個人立刻朝著聚義廳外衝掠而去。
“王長老。”馬光遠面色一變立刻大喊。
“他這是要去送死麼。”一向和王興陽不對付的孫饃不禁皺眉急道,不和是在幫裡的不和,對外還是對外,那是兩碼事。
“我去攔住他。”趙滿長老話音落下,人已經出現在聚義廳外,朝著王興陽的方向迅速追擊而去。
“天雲組、各大護法、各大堂主,立刻集合。”馬光遠神色冷厲直接下令,所有人心頭不由自主的一震,旋即,一股難以言喻的緊張感從心底深處滋生,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激動。
戰!
決戰!
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彷彿充斥了整個聚義廳。
四大堂主立刻衝出,返回各自堂口集結人員。
“幫主……”孫饃面色憂慮。
“不得不動。”馬光遠冷聲道:“王長老衝動行事,若被黑土幫斬了,我們白雲幫折損一員大將,黑土幫趁此機會進攻,於我們十分不利,只能趁此機會發動進攻,出乎黑土幫意料。”
集合速度很快,不多時,四大堂口人員全部集合起來,全部到場,按照不同堂口方位站好,一個個昂首挺胸,似乎也都意識到要發生什麼事似的,呼吸急促眼眸暗暗激動。
“幫戰開啟,殺敵獎勵翻倍。”馬光遠揹負雙手站立,目光一掃而過,沒有說什麼長篇大論,只有短短的一句話,但那一句話所蘊含的意義,卻直接最大程度的激勵眾人的鬥志。
殺敵獎勵翻倍,這就意味著平時幹掉敵對幫派的人,比如能獲得一百兩銀子十幫貢的獎勵,那麼現在幫戰期間,則翻倍,混幫派的,無非就是求財求利求位,錢財利益最為顯眼。
沒有錢財的激勵,講忠心?
或許短時間內或者次數少,忠心可講,能有幾分用處,但時間一長次數一多,誰也不樂意,又不是那些家族的家臣、侍從,終究有別。
“出發。”馬光遠振臂高揮,聲音高亢,戰意昂揚。
以馬光遠為首,孫饃長老同列,五大護法隨後,次之便是四大堂主和四大堂口的幫眾,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快步行進,衝出總堂,朝著黑土幫的地盤衝去。
沿途所過之處,那些行人紛紛退避,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