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明白了。”
這件事情本也不是秦時要故意瞞著自己徒弟,他們拜他是為了修行,與旁的無關,而且自己突然介紹自己是國舅,也很是奇怪。
知道了便知道了,此事對師徒三人來說,其實沒什麼緊要,他們都不涉足朝堂,名頭也只是個虛稱罷了。
紀敏兒見氣氛不怎麼活躍,著人去將茶換了酒來:“爺,您先飲一杯接風酒。”
秦時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宋靈一又活躍起來,她還是好奇兩人間的故事,只央著紀敏兒講講她從苗寨出來的故事。
之前她已經早就聽謝穹講過,苗寨中人是不可在外的,多為族內通婚,就算與外族成婚,也要生活在苗寨中,當時她對此事還好生唏噓,以自由為代價獲取的安穩,值得與否對每個人來說怕是不同。
紀敏兒看了看那包酸漿果,眼神裡似乎透出懷念,苗寨是她割捨不下的過去,也是她再也回不去的故鄉,還好阿爹已經不怪她,但只怕有生之年父女再也無法相見。
她壓抑住翻湧的情緒,終於開口:“先前與你們說過,我的阿爹便是苗寨的五長老,我自小在苗寨長大,長到十幾歲已是一個潑辣大膽的苗寨女兒。”
“那年有鏢師來苗寨走鏢,有人重金僱了人從苗寨送一批藥材到京城,我彼時恰好情竇初開,看上了隊伍中的一個少年。他與苗寨的男兒都不一樣,雖然是個鏢師,也習得一身好武藝,但跟女子說話總是害羞,多答幾句便要結巴了。”
“阿姐們逗弄他幾次後就覺得沒意思,但我卻覺得他紅透的耳根很有趣,總是去找他說話。他們在苗寨待了三日,三日後便要啟程走了,我讓他留下陪我,他說母親還在家中等待。”
講到這裡,紀敏兒停下喝了口茶。按照一般愛情故事,這裡該到私奔劇情了,宋靈一插話猜道:“那姐姐跟著他偷跑出去了?”
“沒有,我當時年紀小,覺得是他的託詞,便惱了,也沒有去送他走,也沒有聽他還有沒有話要說。”
宋靈一跟著嘆氣:“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又想他了,日日唱著想情郎的歌,阿爹說我魔障了,我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那麼著迷,終究是偷跑了出去,要來京城尋他。”
“年少時候對愛總是很執著,不會考慮太多別的事情,想見他的時候,便只想見他。我就這樣一個人跑了出來,連封書信也沒有給阿爹留下。”
作為父親,這樣該多著急,宋靈一想到這要是自己老爹,怕是天天在家哭鼻子,她不禁有些可憐五長老。
紀敏兒見她皺起眉頭,輕輕搖頭:“我一個女子,腳程不快,沒過半日便被抓回去了。阿爹將我關在房裡,說再跑就要用族規處置我。”
“我根本不覺得害怕,只是苦於沒有機會溜走。後來爺,也就是你們師傅,來苗寨求藥,用稻草做傀儡替我假死,我才脫離了苗寨,來了京城與情郎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