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冰冷的聲音響起:“我說過,他們有罪。”
齊思冷笑,並沒有回答星期天的問題,只是把啟示錄的燃燒歸結為小張身上那本《涅槃經》,這也讓齊思對此越發的感興趣,現在恨不得跑到車廂裡拿出來看看。
齊思完全沒有考慮過,啟示錄投影的燃燒是因為自己。
眼前的異端一直讓星期天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如果星期天知道這位被自己定義為整個英國最大異端的人,曾經是整個歐洲教區最出名的教子,心情一定會像今夜的天氣一樣複雜。
這樣矛盾的感覺讓星期天難得多說了幾句:“神對那些不潔的靈魂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寬容,他們已經長眠於此。對於今夜教會的行動,你並不瞭解我的審判權有多少。”
宗教話語權,帶著個人主義的神性,只會強硬的體現著自己的意志,卻自詡拯救眾生的神明。
“異端者,你可以稱呼我為星期天,那些人是你的朋友嗎,啟示錄的審判十字架上彰顯了他們有著需要淨化的罪行,說不定他們正是因為和你的交集,才會被宣判為有罪。而且你應該感謝我,讓他們在犯下更大的錯誤前,有機會去地獄贖罪。”
齊思寒聲道:“感謝嗎?說不定你能在路上追上他們,記得替我說聲抱歉。”
“絞殺!”
四道水龍捲呼嘯著撲向星期天,粉碎了沿途遇到的一切,停靠在路邊的無辜汽車,一輛英國最為常見的福特嘉年華和本土品牌沃克斯豪爾,紙糊一般被撕裂,里昂看到車上竟然還有放置的鈔票就像在水中飛散,心痛的簡直想讓齊思水下留錢。
“就當幫車主洗錢了吧。”懷著愧疚,齊思自言自語的安慰自己。
不過大概車主會對這個洗錢的方式有那麼一絲絲的誤解。
原本堅固的汽車和路燈就像放入了榨汁機的水果,先變成了一塊塊鋼鐵碎片,隨後又被粉碎成更細小的鐵渣,憑空為水龍捲憑空增加了不少威力。
“神之庇佑。”隨著星期天低沉的祈禱,一個淡紅色的蛋殼從腳下升起,將星期天包裹了起來,肆虐的水龍捲摻雜著金屬,就像四個電鑽瘋狂的在上面開鑿,神之庇佑的防護罩漣漪陣陣,深陷寸餘,看起來隨時就會破碎,隨後齊思看到蛋殼突然變成了深紅色,似乎顏色變化之後,看起來脆弱的光幕有了超乎想象的堅韌,四條水龍捲和“神之庇護”的光幕對峙起來,再難前行。
然而星期天嚴肅的表情說明了,自己顯然不是像表面上那樣輕描淡寫的防住了齊思的進攻。
“奇怪又威力驚人的技能。”星期天感覺自己的聖力瘋狂流逝,被水龍捲不斷的消磨,若非剛才啟示錄的反噬,讓周圍的血液濃度增強很多,星期天很懷疑自己的“深知庇佑”能不能防禦住這樣的透點攻擊。
劊子手的血液可以極大的增強血之聖力的施法強度,星期天發現“神之庇護”原本的光幕即將破碎時,立馬讓周圍的血液填補了上去,這才穩住了局勢。
星期天從胸前拿出一箇中指長短的紅色十字架,正是剛才羅德尼等人見過的“懺悔十字架”,上面那兩道滿是乾涸血汙血槽看起來鮮紅無比,今夜十字架上的鮮血似乎就沒有斷過。
這樣的飾品戴在胸前稍有不慎,就會劃傷胸口,這也是劊子手那群變態佩戴“懺悔十字架”的原因,定人罪者,先罰己身。
用力攥緊十字架,掌心剛剛長好的面板再次被刺破,星期天掌中的十字架上鮮血匯聚,隨後悄然滴落些許,星期天握著十字架對著齊思做了一個上抬的動作,低聲道:“血刃。”
齊思在星期天自殘的時候就仔細感應著周圍的聖力波動,在教會待過的好處此刻就體現了出來,和完全摸不透攻擊路數的星期天不同,齊思對聖力執行可是熟悉無比,哪怕教會暗部的力量結構和正統有些不同,但殊途同歸,都是來自主的恩賜。
當星期天出聲的同時,齊思腳尖輕點,飄然而起,一個紅色的十字架驟然從齊思腳下而起,卻紮了個空。
“噗噗噗~”
齊思兔起鶻落,飄逸至極的幾個起落後退而去,腳下血色十字緊追不捨,卻每次都刺了個空,不斷飄然而去的齊思,就像湖面上石子打起的水漂。
“這些聖力構成的神之庇護,縱然加了點血,可也太小看人了吧。”齊思瀟灑的站在最後一個血十字之上,喝道:“合一!”
星期天不解的看著站立在十字架上的齊思,自己血刃十字頂端的穿透力最強,此刻卻怎麼也刺不上去了,星期天並不明白,齊思並非站在血十字上,而是腳下御劍,懸浮於空中,任憑血十字如何努力,和齊思腳下的上古名劍赤霄比起來,終究還是差了太多。
在星期天頭頂正上方,在光幕周遭不斷努力著的四個水龍捲突然合而為一,隨後穿透力和重量都猛然加強。
“不好!”星期天感受著突然變大的壓力和危險感,驚聲叫道。
“噗嗤。”一聲輕響,有些像乾癟的氣球突然漏氣,蛋殼狀的神之庇護被刺破,肆虐的水龍捲帶動著已經不是一體的聖力,在離星期天百會穴還有半米的時候,血色蛋殼已經彷彿陷入旋渦一樣在激烈的水流中消失不見。
於此同時,齊思御劍向前,剛才連續的起落,讓星期天錯以為齊思並不會飛行,齊思此刻御劍而來,道路上的積水瞬間被氣壓排開,街面道路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跡。
遭受兩面夾擊,星期天瞬間跌入劣勢。
原本握在手裡的十字架被星期天面無表情的插進了右手手腕,看的齊思都覺得自己手腕一疼,佩服道:“真是一群狠人,不但對別人狠,對自己也夠可以的。”
星期天右手瞬間被濃郁的血色光華覆蓋,好像變成紅寶石的右手向上揮去,和水龍捲的前端碰撞在一起,轟的一聲巨響,晶瑩的水龍捲停頓一瞬,隨後變的像玻璃一樣碎裂,化作一大灘水花自天空澆下,裡面原本瘋狂旋轉的鐵屑在地面碰撞出一片叮噹,那些讓里昂惦記的鈔票更是渣都不剩。
下落的水幕之中,一道普普通通的半月狀血色光華破開水幕劈向御劍而至的齊思面門。
腳下的赤霄瞬間握於手中,御劍而行變成了道德宗的逐日步法,在雨天最合適不過,也是目前齊思最為熟練的逐日步第三層。
齊思仗劍而行,慨然而曰:“踏浪。”
里昂和車廂裡的小張突然大口呼吸起來,好像這裡已經不是那個熟悉的舊廳街街道,而是來到了洶湧澎湃的大海,自己處在水壓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