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齊思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爺爺和兩位舅舅,知道了自己的父母來自中國那個叫做道德宗的地方,外公說那是一個比教會還要強大的門派,齊思流著淚,啞著嗓子喊道:“你騙人!既然你們那麼厲害,為什麼不能救我爸爸媽媽?”
然後齊思看到那位魁梧的老人,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頹然的走到了自己母親旁邊。
“丫頭啊,你離開道德宗爹確實生氣,我們在那裡生活了一輩子,你說走就了,別說我,那些平日裡那麼疼愛你,把你當親閨女一樣的長老們,能不生氣嗎?結果你就為了這麼個臭小子,說走就走,都不打聲招呼,你想走也和父親說一聲啊,起碼帶些東西防身也好,你說要是帶著咱家那幾樣物件,怎麼會像現在這樣,哪怕你不是道德宗弟子了,也還是我宋雷的閨女不是,那本來就是爹給你準備的嫁妝啊...”
“還有你,姓齊的!”
不像看著自家女兒那樣目光溫柔,宋雷瞪著齊正真躺在旁邊的屍體,那位從來沒有在成親後來入過家門的女婿,怒道:“你他媽把我女兒騙走了,連她性命都護不住!要你有個屁用!若非你現在還在陪著雪凝,老夫現在就一掌活劈了你!”
那位叫宋遠竹的舅舅抱著齊思站在父親身後,額頭貼著齊思的額頭,泣不成聲道:“齊思,對不起,是我們沒有護好她,對不起。”
那天,齊思看到第一次見面的外公握著自己母親的手流著淚說了很多話,齊思也是第一次知道了自己母親小時候的很多糗事,那位叫宋遠竹的舅舅一直抱著自己,和自己說小時候經常幫妹妹背鍋,各種被打的悽慘,簡直都想逃出山門。
“齊思,等你回到咱們山門,就知道王長老是多可怕的人,你媽有一次偷偷拿了王長老的掌律令牌跑到山下玩,也是那次,你媽在山下遇到了你爸,一個人髒兮兮的,在街上要飯沒吃飽,餓的跑到山裡摘野果子吃,結果你媽直接給帶回道德宗了,幾千年來,道德宗哪裡這樣進過外人?”
“幾位長老哪能不知道咋回事,只是他們哪裡捨得打雪凝,然後就苦了舅舅了,那次你是不知道啊,舅舅為了背這個鍋,差點給活活打死,最後還是你媽求情,王長老和掌門說看在雪凝的面子上才饒了我。”
“齊思你是不知道,舅舅的童年,苦啊。”
齊思咧嘴笑道:“哈哈,二舅你真的好慘。”
然後用小手幫宋遠竹在臉上擦了擦道:“二舅你嘴巴別笑得那麼大,眼淚鼻涕都流進去了。”
宋遠竹同樣拿著西裝袖子在齊思臉上擦著道:“臭小子竟敢這麼說你舅舅,你看你不也一樣嗎。”
“二舅,先放我下來。”
齊思跑到宋庭嶽旁邊,拿過這位大舅的手,用衣袖仔細的擦著。
齊思知道,這位不怎麼說話,用力握緊拳頭,指甲刺破掌心的大舅,並不比他們悲傷來的少。
齊思站在這位沉默寡言的舅舅面前,哽咽道:“大舅,貝爾主教告訴我,我母親是被壞人殺死的。”
宋庭嶽蹲下身子,看著幫自己擦拭血跡,第一次見面的外甥,認真說道:“我知道,我知道的,齊思,你放心,大舅一定會幫你報仇。”
說罷用力砸了一下胸口,無力道,“若非宗主給我們施加的縛天印,現在我們怎會如此束手無策!”
旁邊宋遠竹同樣問道:“爹,到底為什麼,我們不能過界,平日裡大家相安無事習以為常也就罷了,但現在我們連給雪凝報仇都做不到!這修的哪門子仙,成哪門子道!”
宋雷看著似乎睡著一樣的女兒女婿,似乎怕吵到他們,輕聲道:“如果當日我們硬闖邊界,你們倆大概還好,我大概可能會直接被九州結界擊殺。”
宋遠竹驚愕道:“父親,那您還...”
宋雷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具體為何只有各宗門門主知道,只是不管什麼結果,都是要試一下的,再說了,很多東西都是謠傳,萬一你爹我頂住了呢。”
除了剛才喊的舅舅,齊思第一次輕聲道:“外公,謝謝您。”
這位自己第一次見面的外公,在自己最疼愛的女兒被殺後,哪怕拼著性命也是要見一面的,齊思不懂有什麼原因讓自己的母親從未帶著自己回去過一趟,也不知道為何自己的外公這麼多年都沒來看過自己,但現在,不管因為什麼原因,齊思在父母都離開後,知道了自己還是有家的孩子,自己有著不惜性命也要為自己母親報仇的舅舅和外公,所以齊思對宋雷接下來的問題,也有了答案。
“齊思,和外公一起回去吧,回道德宗,那裡沒人能欺負你,以後,有你的兩位舅舅和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