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新雨沖刷了整個天地,黑牆白帳彷彿都換了新妝,燕傾城策馬出征,馬蹄踏著泥土的芳香。
燕傾城一手拿彎刀一手牽馬繩,白衣少年,脊背挺直,策馬揚鞭,代表著一方軍隊的榮譽。
雖然腦子裡只有吃糖和打架的燕少爺不懂自己身上承載的榮譽,但是一群以齊武為首將軍瞬間不淡定了,齊武轉眼不屑的看向楚醉。
“就這小身板,能大敗山越?!”
“這不是二公主新收的那個男寵嗎?怎麼公主捨得送出去送死?”
“過一會兒死了誰能頂上去?”齊武義憤填膺:“楚先生,楚大帥,你是還嫌我們這幾日丟的人不夠嗎?”
楚醉淡笑不語,叫了幾個隨行公主的婢女過來給各位將軍上茶。
齊武根本就沒把這個空降的統帥放在心上,已經在子那裡盤算著燕傾城戰敗之後怎麼才能把楚醉拉下臺。
楚醉不以為意,繼續抿茶,不消片刻便聽見馬蹄聲至,白衣少年下馬,彎刀上身滴血未沾,後面跟著的兩個小士兵興奮地跪在地上,“大帥,燕公子,燕公子一刀取了元籍的首級!”
“好!”楚醉並未在意各位將軍詫異驚駭的目光,繼續低頭喝茶,彷彿燕傾城輕易戰勝這件事早在意料之中。
慕玥璃訕笑著從門外走來,在眾位將軍由不屑轉為佩服的目光下拉著自家美人兒驕傲的走出營帳,順便給幾位將軍翻了個毫不留情的白眼兒。
山越戰敗,楚醉讓人將山越的頭顱放在眾將士面前,壓抑了半個月計程車氣頓時高昂了起來,藉著這股勢頭開始攻城。
楚醉不明白啟夭是怎麼打算的,可是她主動出擊拿下這座城跟啟夭打敗她然後再把她抓緊城池那談判的效果是不一樣的。
可事實證明,老天爺再次沒有向著鬼王陛下。
一場戰鬥打下來,不到半天,軍隊死五百人,重傷兩千人,輕傷不計。
景陽城依山傍水,護城河是攻打的關鍵,景陽城依據河寬城牆厚的優勢完全防守住了一大波傾盡全力的進攻,眼見勢頭不妙,楚醉立刻下令撤軍。
齊武看著傷亡的弟兄們,給楚醉放了一堆難聽話,基本上意思就是再給你十天時間,若是這座城打不下來,你就不必坐在這個位置上了。
楚醉常年率領鬼將,無法預估護城河對於人類士兵的傷害,鬱郁之時,老天爺適時的給了她一陣雨。
楚醉伸手接住雨點,看了看總是跟她作對的老天爺,心想:“是不是天帝覺得我勾引了他的神官,故意給我使絆子啊!”
遠在天庭的天帝無緣無故打了個噴嚏,繼續跟前折陽仙君打牌。
折陽仙君是隨遇的老師,算是一手將隨遇帶上來的,雖然手底下也收了不少師兄弟,但隨遇一直是他最喜歡的。
“你說,你徒弟下凡抓個傀都多久了?”天帝抱怨:“就算沒有成功那也沒有受傷,好幾天也沒個信兒,話說這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啊!”
折陽仙君笑:“反正也沒再聽到傀禍害人間的事不是嗎?何必著急呢?他自有他自己的打算。”
天帝愁眉不展:“聽說鬼界前幾日動盪的很,她是不是又去找那個鬼王了?不是我說你,他一個神官老跟鬼來往也不是個事兒啊!”
折陽仙君依舊笑著:“陛下,該你出牌了。”
天帝這才反應過來,盯住了手裡的四色牌。
......
楚醉沒有得到老天的回應,兀自拖著步子往營帳走,忽然被一個人攔住肩膀,她本以為隨遇,本能的回頭微笑,卻看見了慕玥璃。
“二公主好啊!”楚醉沒精打采的行禮。
慕玥璃一副報恩的樣子過來道:“不開心,跟我說說為什麼?”
楚醉嘴硬道:“沒什麼。”
“裝吧你就。”慕玥璃道:“我都看見齊武罵你了。”
“是我不會帶兵,該罵!”
“有什麼會帶不會帶的。”慕玥璃道:“打仗在兵力相當的情況下靠的的主帥的謀略和陣法,你看,江南快到雨季了。”
楚醉只聽到了最後兩個字:雨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