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婆子則繼續扮演木頭人,惴惴不安的等著這個跋扈無賴的表小姐把飯吃完。
楚醉吃完拍了拍肚子,對身邊滿臉黑汙的“小姦夫”挑眉問道:“吃飽了嗎?”
“吃飽了,謝謝小媳婦兒!”
楚醉:“......不許叫我小媳婦,叫我楚醉 我叫楚醉!”
“小姦夫”很是不解:“可是我娘說,跟誰睡了誰就是我的小媳婦兒!”
楚醉:“......誰他孃的跟你睡了?只是躺了一晚上什麼也沒發生!”
“小姦夫”好奇道:“那怎麼才叫發生點什麼?”
楚醉:“......我叫楚醉,記住了,以後就叫我這名字,你叫什麼啊?”
“小姦夫”恍然大悟,道:“好啊,楚醉,我娘他們都叫我‘七郎’,你也這麼叫吧。”
“七郎?”楚醉道:“六是你在家中的排行吧?可有名字?”
七郎搖搖頭。
楚醉只好嘆道:“好吧,七郎,起來了。”
楚醉說罷起身伸了個懶腰,看向其餘幾個婆子,順手指了廚房的幾道菜。
“這個,這個,這個......都給我送到素染園去!”
“可是表小姐這是......”
“嗯?”
剛有一個大膽的婆子要說這是給府裡主母柳氏準備的菜,就被楚醉一聲尾調上揚的“嗯”給嚇了回去,立刻乖乖跟著她將這些飯往素染園送去。
%%%%%
素染園是這些年來楚醉在白家住的地方,坐落在白府最偏僻的西南角。
這裡原本是一座廢棄的園子,居住條件甚至連下人房都不如,可怎麼說裡面也住著一位白家的小妾秦氏,該給主人的體面還是要有,便劃了一個園子。
但也僅僅只有這點體面而已,一應用度都跟家裡的下人相差無幾,甚至連下人都不如。
秦氏本是娼/妓出身,被楚醉的舅舅,白府老將軍白子建強娶了回來,卻在成婚第三日跟著情夫跑了,三年之後,遍體鱗傷的回來。
白子建念及舊情就還讓她做原來的妾,並讓她住進了這座廢棄的園子,也正是這個時候,楚醉被相府送了來。
剛被送來的時候,楚醉才五歲,也是人人厭棄無人願意撫養,白子建就順手將她丟給了秦氏。
這些年來,秦氏待她算是唯一善良的了,也是因為原主的緣故,秦氏受了不少白眼,原主雖然表面上叫她五舅母,在心底卻早已將她看做親母。
所以有了好東西,楚醉一定會第一時刻想到給秦氏帶點過去。
破敗的院落,被秦氏收拾的還算整齊,中間的石桌邊上,秦氏正坐著繡花,這並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雅趣,而是貼補家用的必須。
這些年來,她們的月錢銀子被柳氏百般剋扣,秦氏無奈,只好靠替別人做些繡工補貼家用。
秦氏雖也年近三十,卻根本不似柳氏般雍容華貴,一身樸素的白衣,頭上只簡單插了個木頭簪子,鬢髮已然多出了絲絲縷縷的斑白。
曾經的青樓賣藝不賣身的頭牌,多少富家少爺千金難買一笑,如今卻只能做這深院裡受盡**的妾室。
可嘆,可悲!
“五舅母。”楚醉叫了一聲向前走去,告訴那些婆子將飯菜放在桌上便可,之後便揮手讓送飯的婆子離開。
廚房一眾婆子們如釋重負,連忙三步並作兩步滾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