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星晨被甩到空中,用劍尖對著地上一點,借力反彈,穩定落地。
林嬰踉踉蹌蹌地往後退了幾步,才勉強穩住腳步。
韓冕的身軀已然魁梧,此時發現兩人並未趴在地上後,便是大步前衝,如一座小山壓下,勢不可擋。
他二人相視一眼,分作兩道,各自施展本事。
念星晨翻腕讓長劍在半空中旋了一圈,兩眼籠上一抹寒意,體內真氣灌注於絕塵之上,使得劍身激發出冰藍之色,霧氣盤繞,劍氣縱橫。
林嬰以雪白的手掌輕撫劍身,頓時有無數絲絲縷縷的青藍氣息沿著手中蒼鸞蔓延開來,隱隱伴有長鳴之聲。
身披血甲的韓冕看到這兩個人,劍上是各色光轉,玄之又玄,想必都是些宗門秘法,讓他驀地生出一股憤天恨地的怨氣。
憑什麼,自己這輩子好似泥中打滾,拼了命也掙脫不掉,而他們卻如有神助?
若不是靠著這氣血同源異法強行劈開修行之障,說不定,還在那個街上跪地乞討,可這邪功又把自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這般模樣。
他怒由心生,嫉妒之火燃起,大喝一聲,口中吐出一口濁氣,藉著衝勢,對念星晨打出霸道絕倫的一拳。
拳風至念星晨身前一寸之距,與絕塵劍的繚繞劍氣糾纏,倏地在一點響起氣爆聲。
念星晨瞳孔劇震,絕塵劍一息之間被強橫的拳風如摘菜般撥開,這一拳重重落下他的胸前,即可聽見骨骼碎裂之聲。
韓冕尚有餘力,怒吼一聲,身上的氣機流溢身外,再往念星晨身上灌入一股勁力。
勁力透體,直接將人給轟飛出去,不止於此,那拳尚有餘力在唸星晨體內震盪氣機,他嘴邊不斷流出鮮血,在空中連珠成線,丟擲一道猩紅的血線。
從韓冕身後趕來的林嬰,邊刻出神,她心裡縱然百般擔心念星晨,卻也由不得分身,更顧不得心中懼意,身形動如脫兔,一步跳出,掠至韓冕背後,出劍似暴雨穿花,每一劍劍勢凜冽,都刺在緊要穴位上,每次出劍不留餘力,緊咬雙唇,不斷變化位置,劍勢眼花繚亂,眨眼間已出劍不下十次。
韓冕的背後並未結晶,仍要受皮肉之苦,但體內各處穴位卻是硬比玄鐵,在痛苦的嘶吼後,他硬生生抗下這幾道突刺,轉身輕描淡寫地抓住揮舞的蒼鸞劍。
“不過爾爾。”
他一手化掌,對著林嬰猛拍一掌,旋即將其往念星晨飛出的方向甩出,露出猙獰一笑。
林嬰只覺得一陣火辣辣的痛楚散佈全身,口中嗆出淤血,入眼空中已血花紛紛,身體重砸在地上,留下一處淺坑,嘴邊還染著一絲猩紅血跡。
身上猶如白蟻噬心,動彈不得,兩眼的目光停滯地凝視夜空,視線愈發模糊,鼻間仍在艱難地調整呼吸。
“林嬰......”熟悉的聲音宛如一把雙手直接把癱倒的林嬰推起來,她猛地撐起上身,轉頭髮現狼狽的念星晨就趴在自己的身邊。
見到念星晨還活著,林嬰輕輕一笑,似如春來,一副釋然,不忘揶揄一句,“沒想到,你還會趴著。”
念星晨也不願啊,奈何全身無力,不以為然道:“趴著算什麼,沒死就行。”
林嬰撲哧一笑,反倒覺得自己身上沒有那麼疼了,“瞧你那樣,心裡怕是放不下那未過門的小娘子吧?”
念星晨不用她明說,也知道林嬰指得是誰,嘆息一聲道:“是啊,不過得有命回去才行,這為了救你,我這條命怕是要賠在這裡了。”
林嬰嗔怒道:“你小子,嘴巴怎的越來越厲害了?”
兩人一個坐著,一個趴著,竟在韓冕面前打趣起來,絲毫不把人放在眼裡。
韓冕方才背上被林嬰捅了幾個窟窿,花了點時間煉化,收拾起拳頭,冷笑道:“好一對苦命鴛鴦,死到臨頭還在打情罵俏,我今日讓你們死得利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