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大明宮。
殿內琉璃金瓦,藏著萬千光芒,漆紅的長柱頂著這座輝煌的皇宮大殿。
早朝的大臣們也要抗住尊位之上那位頭戴十二珠冕旒的皇上居高臨下的龍威。
“朕為什麼不知道!”
玉桌前的一本本奏摺被明皇當作手中的弓箭,對著臺階下瑟瑟發抖的群臣們,輪番拷問。
幽州兵變的訊息經由安定國手終於遞到了這位皇帝手中,此時發生已過七日,今天早上,他才在奏章中發現。
“誰能和朕解釋一二?”
他氣上心頭,臉色盡是些汗,將頭上的冕取下來,兩手叉腰,就坐在這臺階之上,厲聲說道。
換來得卻是群臣間的竊竊私語,竟無一人上前。
此事要說知情,大多數官員的確是從皇上口中得知的,李若甫一黨中的少數親信略知一二,但大家都是混跡官場多年,池子裡的老泥鰍了,誰都不肯率先出頭去面對正在氣頭上的聖上。
身為黨首的李若甫大手一甩,今日起關門稱病不出,朝堂之上方才出現皇上與大臣兩方乾瞪眼的鬧劇。
“朕讓你們同朕說!楊諶,不如你與朕說說吧?”
明皇的聲音貫穿整個大殿,如利刃般直插在身著紅蟒袍的楊諶胸口,險些沒換過氣來。
他快步跪在臺階下,“陛。陛下。此事,李,李相已安排妥當了,您無須擔心,食君之祿,解君之憂,李相在您身邊侍奉多年,這些事情定能擺平。”
楊諶在外界看來,那就是李若甫手下的一把手,眼下順水推舟,將矛頭對著這個不能上朝的人,自己免得被為難。
明皇置若罔聞道:“朕在問你,這些事情,你可知道?”
“知,知道。”
明皇聲中帶著幾分冷意,“可是在今日?”
楊諶以頭搶地,“陛下恕罪,恕罪啊。”
明皇聽罷,回頭直接將身後那頂放著幾卷奏摺的玉桌掀翻,兩眼如噴薄出的火焰,殺氣騰騰,咬牙切齒喝道:“一個稱病不出的,還有知情不報的,朕還是皇上嗎?”
這一聲大罵恰如頭頂霹靂,嚇得群臣肝膽聚散,紛紛跪地高呼,“陛下恕罪。”
明皇指著臺下一個個埋著的腦袋,胸口極悶,呼吸都沒跟上,“今日你們能蒙著朕,明日同樣能!”
“陛下切勿傷了龍體,李相這幾日病情加重,出事後已然以聖上之命,調動李光州,郭奉儀兩位大將前去平叛,時間緊張,才未能及時上報啊。”
一位垂暮之年即將歸鄉的老者諫言,他多年前就是李若甫手下的門客了。
明皇猛地坐到龍椅之上,“朕給他兵符,不是讓他這麼用的,退朝後陳老統領領著御林軍給朕把半邊調兵虎符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