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獸禍已然除去,奉聖上之名前來支援的天啟將軍,即刻起班師回朝。
在翻滾洶湧的雲霧中,眾多飛舟憑空懸浮著,在為首的一艘最為龐大的飛舟上,佇立著一位威武的中年男子。
他身穿紫色的甲冑,上面遍佈了觸目驚心的斑駁碎痕,披在肩上的戰袍獵獵地拂動。
一對雙眸望向遙遠的天際,臉龐浮現出感慨之色。
“總歸,是要走了。”
一聲充滿不捨的嘆息從口中發出,天啟將軍搖了搖頭道。
話是這麼說,實際他還是很高興的。
這九大州,唯獨他所在的青雲州獸禍平息的最快,可以說極其的讓人出乎意料。
據聽聞這北昌州和飛羽州這兩大最為嚴重,到現在還沒全部地壓制下去。
如今班師回朝,肯定是會被聖上嘉獎,進一步地提高在朝堂的地位和影響。
細細想來,他心底就非常地愉悅。
“哎,能親眼目睹張氏老祖的風姿,實在是令我感到慶幸。”
天啟將軍輕聲嘆道。
身為征戰沙場的武將,自然是崇尚高強的戰力,同時也對品德聖潔的人有種發自內心的欽佩。
像張氏老祖這般人在這世上屈指可數,甚至是絕無僅有的存在。
回去之後,定然好好地跟同僚說說,並且在聖上面前替張氏老祖美言幾句。
天啟將軍一想到當初在長平谷,被這張氏老祖敬以誠摯的話語,渾身就難免有些飄飄然。
人生在世,知己難求!
張氏老祖,夏某謝謝你的一番言語!
他眺望著遠方的旭日東昇,在靜靜地感受這青雲州的新鮮空氣後,高聲道:“啟程回朝!”
這道洪亮的嗓音包含著激動,浩然地傳遍四面八方。
在密密麻麻的飛舟上,所有計程車卒們神情欣喜,他們昂首挺胸地看向前方。
終於,可以回去了!
氣流呼嘯噴湧,猛烈的狂風嗚嗚地颳著。
在每一杆的戰旗上,暗金色的“離”字很是顯眼。
密集的飛舟裹挾著浩大的氣流,如過江之鯽轟隆隆地呼嘯而去,一路將白茫茫的雲海給攪碎穿爛。
聽著耳畔的風聲,天啟將軍滿臉的堅毅之色,“張道友,想必此刻的你,還在系掛著這天下蒼生吧。”
“我定然會跟你一樣,保衛這大離的每一寸國土,做到為君分憂的。”
他喃喃地道。
這時,張逢九當時所念的語句在天啟將軍的腦海裡過了一遍。
他每每想起這事,血液都會開始沸騰。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只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
“一寸丹心為抱國,兩行清淚為思親。”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天啟將軍的口中唸唸有詞,眼眶驀地溼潤起來,“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