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嘲笑我吧,反正我也撐不過今夜了。”張敖烽皺紋交錯的臉龐上,浮現出慘然的笑容。
他苦心謀劃了近三十年,原本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下進行,可沒想到,還是落了個滿盤皆輸的下場,內心苦澀到無以復加。
雙腳懸浮在的半空中的張逢九,此時他神情終於緩了下來,那股因為逗留在外邊太久的虛弱感已然愈發嚴重。
“不好,還是得趕快回到洞府去。”張逢九強壓內心的喜悅,冷靜下來的道。
在回去之前,得傳音給底下的子賢,讓他把人也一同押到洞府前,好保持良好的狀態親自過問,徹底弄清這一系列事情的起因。
張子賢看著面前的狼狽悽慘的老人,冷聲道:“敖烽,這一切都是你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別人。”
“沒錯,二哥說的真對,你的心思可真壞之前還拉攏過我,我現在想想就覺得噁心!”
張浩猛怒目而視,胸腔內盈滿了熊熊的怒火,他這人最恨的就是被戲耍欺騙,如今還差點成了危害家族的幫兇,怎能令他不怒?
如果不是看大家都在場,脾氣較衝的他早就大打出手了,不說別的,就從先碾碎兩條腿開始。
張子賢剛想開口,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子賢,馬上把人帶到我的閉關洞府去,我要親自問話。”
聽到這話,張子賢心中瞭然,徐聲道:“爹剛剛傳音給我,讓我把人帶到他閉關洞府去。”
林嫣若神色一動,她語氣焦急的道:“逢九的身體怎麼樣了,他有沒有事啊?”
感受到孃親濃濃的關切之意,張逢九輕聲撫慰道:“沒事的娘,他情況好著呢,不過就是很長一段時間沒法出關見人。”
“那就好,只要人沒事,我就放心了。”林嫣若臉上浮現出放心之色,她鬆了一口氣。
此時的張敖烽百思不得其解,他萬萬沒有想到張逢九還能活命,不是該金丹破碎直接身死嗎?還是說他根本沒有凝聚出金丹,可既然這樣,現在早就應該出關主持大局了。
但聽這意思,又說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法出關見人,究竟是為何呢?
見張氏一族的老祖發話了,眾人就將張敖烽押送去目的地。
一路上,映入眼簾的是斷壁殘垣,廢墟一片,橫七八豎的躺倒著屍體,他們都是這場戰役的犧牲者。
“這一戰,該死多少人啊。”張小憐秀眸環視,憂心道。
林嫣若嘆息道:“就因為所謂的家主之位,連帶犧牲了那麼多人,真是……”
渾身流淌著書卷氣息的張子賢緊抿著薄唇,陷入了沉默。
張紹天搖著扇子,輕輕地搖頭。
“哼,如果不是敖烽的一己私慾,事情會發展到現在?”
洪亮的聲音響起,張浩猛語氣不忿道:“恐怕咱們張氏一族早就不至於面臨如今的局面。”
中間被押送的老人一聽,花白的頭髮隨著清風飄舞,他低眉垂眸,渾濁的眼眸中掠過一抹怨恨之意。
偶爾會有三三兩兩的族人經過,他們的臉上都帶著敬畏,停留在原地躬身拱手,畢竟這一行人太過耀眼。
祖母,家主,連同三位長老都在場,這可是整個張家地位最高的一小撮人了。
待到遠去時,他們望去的目光猛然一怔,心中湧現出驚疑之情。
等等,那個模樣悽慘的老頭是誰?看樣子是在押送他,今夜是家主和張敖烽的權變之戰,訊息早就傳遍整個家族了。
如今不見張敖烽的身影,而那個老人難不成是……
夜幕上,璀璨的繁星點點,一輪皎潔的明月懸掛著,散發出柔和的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