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崖嶺,墨言五人都顯得有些疲憊,眼看著夜幕即將降臨,可他們不僅沒有找到回書院的路,甚至於連一個準確的方向都沒有找到。
雖是毛雨,但如此長時間的置身雨中,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溼透,那種潮溼的感覺,讓人心生無名火,再加上道路泥濘,所有人的衣襬和鞋子已經完全沾滿汙泥,走起來極為吃力。
不僅要防著摔下懸崖,還要時刻提防有可能出現的青巖虎,壓力很大。
劉東平抬眼看了看天空,開口道:“不能再往前走了,天越來越暗,這鬼天氣,怕是會有危險。”
夏海點頭道:“確實不能再走了,天一旦黑下來,很有可能發生意外。”
柳明月點頭道:“那就先找個地方安頓一晚上,明日一早再做打算,反正還有六天,也不急這一時。”
於是眾人便找了個開闊的地方,在一面勉強能夠擋雨卻無法遮風的懸崖下休整。
寒冷,飢餓,便是五人此刻最深切的感受。
從正午到現在,他們可以說是滴水未進,這地方別說沒毒的果子,就是有毒的都找不到一個,至於野豬野兔啥的,連毛都看不到一根。
青巖虎雖然是妖獸,但一旦死亡,就只剩下一堆堅硬冰冷的石頭,根本不能當做食物。
再加上毫不間斷的戰鬥,對體力消耗很大,一直行走還不覺得,此刻停下,頓時飢寒交迫。
酒自然可以禦寒,而墨言就帶有一壺,只是所有人都很清楚,那壺酒是墨言關鍵時候救命用的,所以就算是墨言給他們,他們也不會接。
劉東平找了些雜草乾柴,用長刀和石頭摩擦出火花,硬是在崖壁下升起了一堆火,眾人這才覺得好受一些。
山風刺骨,再加上全身溼透,根本不可能睡下,夏海便問道:“劉師兄之前是做什麼的,我看你可不像一般獵戶出生。”
劉東平有意無意的看了墨言一眼,才笑著道:“小時候跟父親學過打獵,祥符二年春,宋國北侵,被徵入軍隊,之後一直在軍中,直到前不久,才被老將軍推薦到書院這邊來。”
岑寧點頭道:“難怪,劉師兄就算刻意隱瞞,總覺得你身上有一種普通人沒有的殺伐之氣。”
劉東平神色突然有些黯然,緩緩道:“說起來,此刻我應該跟同袍在一起的。”
柳明月開口道:“前幾日出去採購,聽說邊境又打起來了,也不知道這次戰事會持續多久,又會死多少人……”
墨言只是聽著,沒有說話,因為他突然想到那個叫馮鐸的年輕斥候,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活著……
時間就這麼在閒聊中悄然流逝,柳明月最先支撐不住,帶著呢喃聲緩緩睡下,墨言也不習慣這樣的熬夜,所以並沒比柳明月好多少,也慢慢的進入夢鄉。
睡夢中,墨言似乎聽到了打鬥聲,不由得睜開雙眼,朦朧中,火光熊熊,透過火焰,有人影攢動。
墨言快速起身,就看到劉東平手持長刀,滿臉沉重。在他對面,站著一頭青巖虎。
劉東平發現墨言甦醒過來,沉重道:“快將他們叫醒,這畜生實力很強,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青巖虎首領,至少已是階級妖獸。”
不等墨言開口,其餘三人也都睜開雙眼,看到青巖虎之後,頓時一掃疲態,抖擻精神,然後繞過火堆跟劉東平站到一起。
墨言手持屠戮,當先問道:“具體什麼級別能不能看出來?”
劉東平搖了搖頭,“剛試了一下,很強,而且我覺得這畜生並未出全力。”
夏海問道:“怎麼弄?”
柳明月看了看身後,懸崖峭壁,根本沒有退路可言。
她以手作筆,快速畫符,一邊道:“沒有退路,只能硬拼!”
夏海點頭道:“我先用召喚術試著消耗,墨師兄跟劉師兄找機會出手,阿寧和柳師妹策應。”
說完他上前一步,開始施展召喚之術,只見他手中憑空多出一件器物,然後在身前畫了一個圈,竟是從那圈中衝出一匹黑狼,就這麼向著青巖虎衝去。
黑狼之後,又是各種墨言從未見過的猛獸出現,全都向著那頭青巖虎衝去。
墨言看著,不免有些震撼,此刻的夏海就像是戰場上指揮的將軍,而那些各種不同的猛獸就像是衝鋒陷陣計程車兵。
可以看得出來,夏海並沒有任何留手,而是全力以赴的應對這場戰鬥。
劉東平沉重道:“一會我先去試試,如果是剛剛破品為階的妖獸,合五人之力,應該還有勝算,若是二階乃至三階,那就只能找機會逃跑,我們沒有醫師,決不能受傷,實在不行,只能動用傳送符,成績的好壞不重要,保命最要緊。”
眾人齊齊點頭,劉東平提刀開始前衝,用夏海所召喚的那些猛獸作為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