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帝是個不安分的皇帝。
這日夜間,常風以四十六高齡好一通收拾九夫人和劉笑嫣。
自從上了年紀,常風便把妻妾不能同房這事兒拋之腦後。老子都快五十的人了,一生只有一妻一妾。
隔半個月三人大被同眠一回又怎麼了?不算出格!王先生都說了,人慾即天理。
常風剛如開水壺一般咕嘟咕嘟冒汽兒。突然間有人闖到了臥房前,高呼一聲:“常帥爺,快起身。夭壽啦!可出大事啦!”
常風聽出那是張永的聲音。
常風連忙披了衣服,來到門口:“怎麼了?”
張永一臉焦急的神色,努力壓低自己的聲音:“皇上,丟了!”
剛才常風用了當年在洗鳥都御史倪進賢府裡抄出的神奇溶水藥粉。他以為是用藥導致了耳鳴聽岔了。他用手摳了摳耳朵眼,問:“張公公你說誰丟了?”
張永道:“皇上丟了!”
常風雙眼圓瞪:“什麼?”
張永道:“下晌皇上還在豹房呢。到了晚膳時,我去豹房請皇上去膳房。龍椅上空空如也。”
“起初我沒當回事兒,讓手下內宦們在豹房尋找。沒人!又在整個皇宮尋找,還是沒人!”
“我還派了十二團營的兵馬,到城郊御苑獵場尋找,亦沒人!”
常風倒吸一口涼氣:“皇帝不知所蹤,這怎麼得了?”
張永道:“皇上若是出了任何閃失,咱們廠衛全都得自裁以謝天下。”
常風問:“司禮監的秉筆們,內閣的閣老們都知道此事了嘛?”
張永點頭:“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敢瞞!我已告知了李首輔、楊次輔,還有幾位秉筆。”
“他們如今都在西苑那邊,個個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常風冷靜分析:“張公公你先別急。江彬呢?江彬這些年一直常伴皇上左右。他還在豹房嘛?”
張永答:“不在。”
常風一拍腦瓜:“明白了。一準是皇上帶著江彬,跑到哪兒微服私訪去了。”
劉笑嫣耳朵靈,剛才趴在窗戶沿兒上,將二人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情急之下,劉笑嫣顧不得穿好衣服,帶著個肚兜穿著短穢褲就走出了臥房。拉耷但花白的錘子根兒都露了出來。張永是太監,又不是男人,她懶得避諱,直接來到二人面前。
劉笑嫣道:“我是皇上的騎射師傅。我瞭解他的脾性。他最想去的地方是宣府的長城關隘。上次射獵他就說過,想騎馬去宣府實地考察各隘口。”
宣府是拱衛京師的最前線,距離京師三百四十里。
當初永樂北遷。太宗爺的初衷是“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以免重蹈南宋偏安一隅,被元所滅的覆轍。應該說太宗的確高瞻遠矚,有大謀略。
但這也導致京師跟蒙人離得太近。宣府長城這二十幾年來小規模的衝突不斷。
常風聽了劉笑嫣的話急眼了:“你說皇上會偷偷溜出宮,視察宣府各隘口?啊呀!那裡可是跟韃靼人屢有交戰的前線啊!”
劉笑嫣補了幾句:“若皇上只是視察宣府各隘口還好。怕就怕他一時興起,出了宣府長城,北上去草原上閒逛。那可就”
常風目瞪口呆:“這要是遭遇韃靼小股騎兵,被抓或被殺,重蹈英宗爺北狩故事。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