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坐著馬車往回趕,而白家莊園裡,白沐陽、大祭司正面對面的坐在耳室的桌旁,一邊品著茶,一邊聊著事情,白品堂站在大祭司的身後,畢恭畢敬。
“你真的打算這段時間任由小溪去折騰了?”大祭司臉色陰沉道,“你膽子也真夠大的。”
白沐陽呵呵笑道:“誰讓我這輩子三個兒子一個沒留得住呢?冰冰又是個不中用的,除了小溪,沒有人能接我這個位置,趁著現在我還有點威望,還能做得了她的後盾,就讓她折騰去吧,我相信她。”
“我只怕她惹禍。”大祭司無奈道,“冰冰這一走這麼多天,咱們上上下下一直瞞著小溪,這會子她找過去,還不鬧翻了天,我怕她那暴脾氣,再鬧出人命來。”
白沐陽擺擺手說道:“大祭司你這就言重了,小溪是我的女兒,她什麼性子我最清楚,這孩子雖然性子剛烈,但很有底線,不是那種一衝動就徹底失去理智的人。”
大祭司冷哼了一聲,似乎並不敢苟同,白沐陽笑笑說道:“大祭司這些年為了白家和七門,鞠躬盡瘁,操碎了心,以後等小溪上了位,還得大祭司多提點著點,七門沒有我可以,但不能沒有大祭司。”
大祭司啐道:“我這輩子被你坑的還不算夠嗎?到這會兒了。你自己都打算退了,還把我往前推,這就是咱們穿開襠褲的情誼?”
“說說罷了。”白沐陽嘆了口氣,道,“現在這形勢,哪是我們想退就能退得掉的,當年白仲恆的父親犯亂,是我和你兩個人聯手打趴下的,如今白仲恆又蠢蠢欲動,都已經擺到檯面上來了,你我能饒得了他?
這白家和七門要交到小溪手上去。但不是現在,至少得在解決了白仲恆之後,不是嗎?”
大祭司聽白沐陽這麼說,眼睛一亮:“這一句才像是人說的話。”
轉而對著白品堂說道:“品堂,你的任務就是保護小溪,不管到什麼時候,不管七門什麼情勢,你都別管,你的主人只有一個,她叫白溪,懂嗎?”
“看吧,說我太過看重小溪,我看沒有誰比你更在乎這孩子。”白沐陽說道,“從她七歲那年開始,你對她的態度就跟對別人不一樣。”
大祭司說道:“那是因為小溪出生的時候,我便給她算過一卦,算出她七歲那年有一劫,如果過不去,多半也是留不住的,但只要過得去,她便不是一般人,事實證明。這孩子命大,熬過來了,她在我眼裡自當是不一樣的。”
白沐陽摸著鬍子說道:“說起小溪七歲那年,的確是蹊蹺,那麼小的孩子困在饅頭山那個山洞裡整整七日,沒有吃的喝的,洞又深,白日裡都伸手不見五指的,她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大祭司搖頭道:“誰知道呢?”
這邊正說著,外面蹬蹬蹬的傳來腳步聲,大祭司一聽便笑道:“這人啊就是不禁唸叨,這不來了?你跟她聊,我先回去了。”
大祭司站起來往外走,白品堂跟上,跨過耳室的門檻,迎面便正好看到白溪急匆匆的走進來,大祭司這會子又換上了在外人面前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衝白溪點點頭便徑直離開了。
白溪也衝大祭司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轉而眼神對上白品堂,不自覺的衝他笑了笑,白品堂一愣,隨即也勾了一下唇角,然後抬腳跟上大祭司。
白溪推開耳室的門進去,就看到白沐陽正在喝茶,優哉遊哉的,心裡頓時一股無名火起,一屁股坐在白沐陽對面,質問道:“為什麼要騙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白沐陽無辜道。
白溪想了想,是啊,從一開始,自己就是問的青禾,是青禾告訴自己白冰去山上陪大娘了,可不是白沐陽說的。
但白溪依然信誓旦旦道:“你肯定知道姐姐在白允川那裡,為什麼不阻止?”
“有用嗎?”白沐陽反問道,“你不也去阻止了?人呢?怎麼沒帶回來?”
白溪被反將一軍,渾身不舒服,但白沐陽說的又沒錯,一時間憋屈的直癟嘴。
白沐陽看著她那樣子,也不為難她,轉移話題道:“我聽人說,你回來之前,去了一趟白仲恆那邊?”
“嗯,去了。”白溪斟酌了一下,說道,“爹,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說。”白沐陽道。
“你先答應我,不要生氣。”白溪有點慫了,央求道。
白沐陽端著杯子,瞄了白溪一眼,心裡面多少有點數,問道:“是不是為了你姐姐,拿什麼跟白仲恆談條件了?”
一擊便中,白溪不得不感嘆,姜到底還是老的辣,便討好道:“我這不僅僅是為了姐姐,更重要的是,為咱們白家和七門的未來著想。
上次你就說,七門四十二分堂,很多早已經各懷鬼胎,而現在,擺明了,白仲恆就是野心最大的那一個,留著這傢伙,遲早是禍害,我便想著。趁著這個機會,要不就直接將他踢出去,可不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