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灰三娘也打趣過灰子越,問他,如果倆人不是假訂婚,就是單純的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他會不會像當時那樣包容她。照顧她?
灰子越當時是怎樣回答的?
他說,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
這個答案,讓灰三娘微微有些失望,可是她到底想要灰子越說出怎樣的答案,她也弄不清楚。
記憶的潮水不斷地回湧,攪得灰三娘心神不寧的,她懊惱的站起來,去洗漱,然後一頭栽在床上,抱著打著補丁的小老鼠玩偶,很快便睡著了。
……
第二天一早起來。灰子越已經不在灰仙堂了,問了管家才知道,灰子越是去蛇族了。
灰三娘本也想去蛇族看看,但是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還是打了退堂鼓,吃過飯之後,就又回到房間修煉。
……
另一邊,童心根本沒有心思休息,後半夜躺了一會兒,一大早便跟柳三爺聚在一起,討論五加雷的事情。
柳文亭說道:“童心。上次我派人去冥界,應該已經將事情的大體情況都跟你說清楚了,清繳五加雷,我們責無旁貸,區別在於,你到底想不想救那五加覃。”
“救,一定得救。”童心說道,“她是無辜的,不應該成了助紂為虐的犧牲品,五加雷要的是靈力,柳三爺,送我去與五加覃交換,我想五加雷會答應的。”
柳文亭擺擺手,說道:“這件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五加雷潛伏在天池底那一片,正對著龍頭香的方位,這些年,他就是靠著吸食龍頭香的香火而得以生存、修煉的,如若要將他連根拔起,必定會影響到整個長白山的生靈,甚至一個不小心,龍頭香香火受損,後果不堪設想。
你的身份的確要比五加覃來的誘惑力更大,但無論是你,還是五加覃,做出犧牲,都是在成全五加雷,不是嗎?”
“你們的初衷不就是遂了五加雷的心意,讓他徹底激化,然後再一舉將他拿下嗎?”童心不解道,“那拿我換五加覃,又有什麼不對的呢?”
“這是在長白山的地界。”柳文亭說道,“五加雷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成了氣候,以後,我在各大同道面前,還有何威信可言?
我和子越已經仔仔細細的調查過了,五加覃如今幻化人形之後,修為已經很高了,只要稍微加把力,她就能飛昇為地精,而之所以她沒能走到這一步,是因為時機未到。”
“五加雷是在等,等迎娶五加覃之後,再助她飛昇地精,為他所用。”童心推測道。
“對。就是這個道理。”柳文亭說道,“按道理來說,以五加覃這麼多年的折騰勁兒,不可能如此服帖的任由五加雷為所欲為,離成功飛昇臨門一腳,她卻離開了冥界,離開了你,回到長白山來,這難道不引人懷疑嗎?”
柳文亭不說,童心是真的沒有想到這一點:“你的意思是,五加覃有什麼把柄握在五加雷的手中?”
柳文亭點頭:“五加雷手中握著一本線,而線的另一頭,就拴在五加覃的身上,她無論飛的再高,終究還是要被拉回來,逃不出五加雷的手掌心。”
“線?”童心猛然想起墨淵跟他說過的一句話。
那是在童心的臥房,墨淵自己闖進來,嚇跑了五加覃的那一次,墨淵打趣童心,說栓人參是要用紅線的。
當時童心沒在意,現在看來,或許五加雷就是用這樣的方法。徹底束縛住了五加覃了。
“五加覃對於五加雷來說,就是一味上好的藥精。”柳文亭說道,“普通的參類,直接飲食,就能吸收掉它的營養價值,但對於藥精來說,卻必須要用以身養身的法子才能發揮作用。”
“以身養身?”童心不解道,“這是什麼意思?”
柳文亭說道:“也就相當於一種形式的雙休罷了,不同的是,在這個過程中,一方是作為供體去供養另一方的,而要形成這層關係,二者之間就必須建立相對應的契約,目前,五加雷一直在準備迎娶五加覃,就是為了建立這個契約罷了。”
“所以,阻止這場婚禮,就能阻止五加雷的好事。”童心說道,“但既然他做的如此小心翼翼,又豈是咱們能輕而易舉的阻止得了的?”
柳文亭說道:“為了這一天,五加雷從很多年前,五加覃很小的時候,便已經開始準備起來了。
他留下了五加覃初潮之時的葵水,與自己的鮮血融合,將精挑細選,注入法力的紅繩浸泡其中,最終做成了能夠牢牢拴住五加覃的鎖靈繩,當初五加覃之所以能將根系扎進靈巫一族的靈脈之上,與這鎖靈繩有著撇不開的關係。
而五加覃之所以必須回來,也是因為逃不脫這鎖靈繩的禁錮,這根鎖靈繩,是五加雷用來控制五加覃的法寶。
如果我們能想辦法破壞掉鎖靈繩,五加覃的困局便可迎刃而解,否則,就算我們將五加覃從五加雷的身邊救出來,也是沒有用的,她身上曾經被鎖靈繩抽出來的每一道傷疤,都會日日夜夜的折磨著她,直到她受不住,自己再回去。
回到五加雷的身邊,任由他折磨、利用,直到被吸食掉渾身的靈力,成為五加雷恢復法力的一堆藥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