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幽朝著白溪張開雙臂,那一瞬間,他承認自己的心中是忐忑的。
他在擔心這三個月來,白溪還沒有想清楚,還會將他推開。
墨九幽忽然就覺得自己很卑微,在這場跨度千年之久的愛情之中,他始終都是仰視白溪的,患得患失,卻又心甘情願。
這是當年與妗妗在一起時,從未有過的感覺。
白溪在距離墨九幽不過三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定定的看著墨九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是這一停頓,讓墨九幽的心又跟著拎緊,下意識的就要抬步,主動上前擁人入懷,卻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白溪忽然抬腳,飛奔過來,一下子衝進他的懷抱。
有力的撞擊讓墨九幽的胸膛微微一痛,可就是這一痛,讓他輕笑出聲,雙臂用力,緊緊地將人摟在了懷裡。
紮紮實實的擁抱,清清涼涼的體溫,以及鼻尖瀰漫的蓮花香,都讓墨九幽心曠神怡。
他的白溪終於回來了。
人,和心,終於都回來了。
……
冥王已經整整一週沒有在包括冥王殿在內的任何地方出現過了,像是冥界蒸發了一般;地母之心光芒四射之後,本以為很快新任地母也會跟大家見面,但大家等了一週,也毫無動靜。
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有墨淵揉著看摺子、公文,處理冥界大小事務,熬紅了的雙眼,氣鼓鼓的碎碎念:“談戀愛了不起嗎?談戀愛就可以不處理工作嗎?
如果可以,我也想談戀愛了。
忽然覺得去冥界蠻荒開拓疆土是個不錯的選擇。
嗚嗚嗚嗚。”
……
此刻,冥王寢殿裡,白溪穿著一身大紅嫁衣,蓋著紅蓋頭,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嘟著嘴,不滿道:“墨九幽你真的很幼稚。我很累,不想陪你發瘋了。”
伸手就要去扯紅蓋頭,卻被墨九幽制止:“別動,我來。”
同樣一身大紅喜袍的墨九幽,手中握著秤桿,輕輕地挑起紅蓋頭的一角,將蓋頭掀上去,露出白溪纖塵不染的小臉,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包裹著一絲嬌嗔,一絲埋怨,一絲害羞。
“白溪,你真美。”墨九幽由衷的嘆道,“八年前,你欠我一個洞房花燭夜,如今,終於圓了我的夢。”
說著,他遞上交杯酒,與白溪交杯,仰頭飲下交杯酒的那一刻,忽然眼睛就澀澀的。
他想起八年前,頭髮半白的白溪。那時候,也就是在這間房間裡,他毅然決定娶她過門。
那時候的他,知道白溪活不長久,懵懵懂懂的她,他也不會碰,只是想要養著她,陪著她度過人生最後的那段時光。
誰又曾想,八年後,她回來了,半白的頭髮不見了,累贅的人身變成了如今修煉紮實的靈體,忽閃著大眼睛就這樣看著他,一切都變得好不真實。
放下交杯酒,墨九幽再次用力抱住白溪,白溪已經數不清,這一週來,墨九幽到底抱了自己多少次。
他就像是一個討糖的孩子,粘著你,膩歪著,時時刻刻都想掛在你身上似的。
白溪忍不住揶揄:“墨九幽,你怎麼變得這麼黏人嬌氣了?以前的高冷、深沉弄哪裡去了?”
“高冷深沉是對別人的。”墨九幽埋首在白溪頸窩道,“對你,那些不管用。”
“所以,就像只狗皮膏藥似的黏在我身上,就管用?”白溪苦笑道,“這樣很快我就會膩的。”
墨九幽巋然不動,語氣卻軟了下來:“白溪,給我生個孩子吧,有了孩子,就算膩了,你也跑不掉了。”
白溪無語望蒼天,這男人怎麼這麼幼稚?智商彷彿一夜之間都被狗吃了一般。
但僅僅月餘,白溪便開始茶不思飯不想,時不時的想吐,叫來童心一把脈,果然是中了。
墨九幽得到訊息,立刻將手邊所有事情推給墨淵,馬不停蹄的回到白溪身邊,小心翼翼的守著,留下剛剛休息了沒幾天的墨淵在陰風中,氣得瑟瑟發抖。
白溪躺在床上,墨九幽坐在床沿,輕輕地撫著白溪平坦的小腹,滿眼的柔情:“白溪,我們真的有孩子了,真好。”
白溪看著喜不自勝的墨九幽,忽然就紅了眼眶,記憶中某些事情縈上心頭,忍不住問道:“所以,有些事情,你是不是該跟我坦白了?”
“什麼?”墨九幽一頭霧水,抬眼看向白溪,問道。
“姐姐,白冰。”白溪提醒道,“當年,你是怎樣救她和腹中的孩子的,不打算跟我說說嗎?”
墨九幽哂笑道:“誰跟你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的?是不是墨淵?我發現他最近越來越愛嚼舌根了。”
“如果墨淵不說,你是不是就打算瞞著我一輩子?”白溪心疼道,“墨九幽,你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