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我之所以忽而認得你,忽而又不認得你,就是因為我本身的魂魄與地母之心的融合,因為這烏金連環鎖和地烏的作用,開始分裂了。”
白溪很認真的看著墨九幽說道:“再給我點時間,等到我自己的魂魄和地母之心徹底分離,我會將她還給你,到那時,你就帶她回去她該回去的地方,給她本該屬於她的名分。”
“分得清嗎?”墨九幽也嚴肅起來,反問白溪道,“你現在跟我說這些話,又是以誰的身份來說的呢?白溪的殘魂?還是地母之心?”
白溪一下子被問住了,因為她是從白溪自己的角度來說這些話的,但真正的白溪魂魄,是記不起墨九幽的。
“就連你自己也分不清,不是嗎?”墨九幽說道,“白溪,你從來都沒有弄清楚,在你這具身體裡,真正活著的,這個靈動的,活生生的靈魂,到底是誰!”
“別說了。”白溪心裡有點慌了。“墨九幽,求你別說了,放過我,我們沒有結局的。”
“我壓抑了好久。”墨九幽靠近白溪,涼涼的呼吸打在她的耳側,將她擁緊,“既然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了,好嗎?就這樣陪著我,不好嗎?”
白溪想說不好,想重申那些他不想聽的事實,可是話到嘴邊,卻被墨九幽吞進了唇舌之中。
他們很久沒有在一起了,上一次,好像還是在千年之前,她沉睡的那一晚。
被他抱著,揉進骨子裡一般的疼愛著,白溪的腦子裡,一邊掙扎著,一邊又不由自主的沉淪下去。
……
墨九幽回冥界處理靈巫一族後續事宜的那幾天,白溪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整個人像是魔怔了一般,坐在哪兒就呆呆的一整天。
可能是怕她一個人待著胡思亂想,墨九幽回去的當天,芙蓉就被送了回來。
芙蓉看著白溪的樣子,心急如焚,最終忍不住靠近過去,問道:“主子,你在想冥王大人嗎?還是在想大巫師?”
白溪小臉微微一紅,本想斥責芙蓉兩句,搪塞過去,可是想了想,她還是忍不住問道:“芙蓉,你覺得墨九幽和白品堂,誰更好?更適合我?”
“都很好啊。”芙蓉說道,“大巫師細心。忠誠,如果主子嫁給大巫師,一定會被捧在手心裡,寵成小公主;但冥王大人有身份,有地位,渾身透著一股禁慾男神的氣息,你不知道,冥界愛慕冥王大人的女陰差、女鬼、女妖精們到底有多少。
啊呀,主子你可別為難芙蓉了,芙蓉也選不出來。”
白溪皺了皺眉頭,說道:“其實不用選,因為我配不上他倆之中的任何一個。
對白品堂,我有愧疚,他的人生不該因為我而被繫結;對於墨九幽,我只是一個替代品吧,芙蓉,我不願做一個替代品。
更何況,我被這烏金連環鎖鎖著,離不開這個山洞,就連自由都沒有的人,又敢奢求什麼呢?”
“主子,你才不是替代品。”芙蓉說道,“雖然地母之心融入你的身體裡了,但它並不是地母本尊,否則,這烏金連環鎖是她親手所鑄,這天底下也只有她能開啟,而你被鎖住這麼多年,卻毫無章法,這就說明,你不是她,更不是她的替代品。”
芙蓉的話,讓白溪想起了墨九幽那天說的那些。
她怎能不懂的墨九幽話裡的意思,他在告訴她,從七歲那年之後,活在白溪體內的。就是地母之心寄生的白溪的某一縷魂魄,這縷魂魄與地母之心融合,變成了一個嶄新的個體。
這個個體,叫做白溪,一個完完全全新生的白溪,而墨九幽愛上的,從始至終,就是這個白溪。
可對於白溪自己來說,她覺得,墨九幽會愛上她,完全是因為地母之心,否則以墨九幽的身份,是怎麼也看不上一個凡人的。
芙蓉眼看著白溪又陷入沉默,像是丟了魂兒似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連忙出聲道:“主子,旁觀者清,在芙蓉看來,主子根本不用做任何選擇。”
“什麼?”白溪問。
“主子對大巫師,並不是愛。”芙蓉說道,“你只是覺得虧欠了大巫師的,或者說,是對大巫師這麼多年苦苦等待與追逐,愛而不得的同情。同情不等於愛。”
白溪被芙蓉說的啞口無言,其實這樣的道理,她怎能不懂?
可她選擇了逃避,甚至菲菲在這邊的那段日子裡,她拿白品堂打趣自己,自己都沒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