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怎麼接受不了,也得硬著頭皮去接受。
“所以,小溪,現在你能告訴我,最後跟你在一起的這個男人是誰了嗎?”白冰定定的看著白溪問道。
白溪的手一下子攥緊,她心裡很亂,根本還沒有做好跟白冰甚至白沐陽攤牌的準備。墨九幽這個人是什麼背景,就連之前白沐陽都查不到,如果事情鬧起來,恐怕又是大麻煩。
白溪不願意在這種時候惹事情,更何況,如果白沐陽刨根問底,她除了墨九幽三個字,還能告訴他什麼呢?
索性便轉移話題,問道:“對了,我是怎麼回來的?我不是在五花教嗎?”
“我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回來的。”白冰說道,“我們發現你的時候,你就昏迷在白家莊園結界處。”
“那白品堂呢?”白溪問道,“他沒事吧?”
白冰搖頭:“他被五花教扣住了,被抓之前,發出訊號告訴我們你被擄走了。”
白溪立刻激動起來:“救他,必須救他,不能讓他落在大護法的手裡。”
白品堂是水靈兒舉薦給大護法的,水靈兒自己犯了事,都被大護法送進司刑處去了,現在自己又跑掉了,把白品堂留在那兒,還不知道會被折騰成什麼樣子。
白溪對白品堂的印象很好,那是個正人君子。
白品堂本就是白沐陽安插在五花教,用來幫助白溪的,但是在暗室裡,白品堂明明應該……但他沒有,他只是揹著自己,想要帶自己逃離出五花教去。
這樣一個既忠心又正派的人,怎麼能讓他陷於困境而不救呢?
白冰安撫道:“我們這邊正在想辦法,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並且,五花教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想要你回去,白品堂就是用來威脅你的唯一工具,他們不會把他怎麼樣的。”
話是這麼說,但白溪還是擔心。
讓一個人死很簡單。但讓一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才是最痛苦的,而白品堂很有可能因為她,正在受著這樣的痛苦。
從這一刻起,白溪已經意識到,這個叫做白品堂的男人,從此以後,在她的心目中的地位,終究是不同了。
那是她的救命恩人,是曾經為了她而潛伏多年,以身犯險的存在,只要能將他救出來,以後有她白溪一口飯吃,就絕不少了白品堂的。
白溪沉默著,白冰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等了好一會兒,才試探著問道:“小溪,你為什麼不問問允川現在怎麼樣。”
“對哦,他現在怎麼樣?”被一提醒,白溪這才想起來白允川,順著話題問道,“他應該救出來了吧?”
白冰點頭:“對,他早你半日便救出來了,整個人也清醒了,你昏迷的這三天,他每天都會過來,求著想要見你一面,都被我們擋住了。”
“暫時……擋著吧,我不想見他。”白溪心中刺痛,雖然知道白允川是被水仙兒用那股香氣迷惑了,神志不清之下,才做出了這些荒唐事,但一切都已經發生了,很多事情也悄無聲息的改變了,白溪清楚的明白。她與白允川從此永遠不可能了。
“果真不見了?”白冰問道,“可他還在堅持十來日後的婚約。”
白溪立即說道:“我去求門主解除婚約,姐,我跟白允川真的不可能了,別耽誤了人家。
況且我是信命的,當初大祭司就說,我和他之間的緣分,如果有,至少得等到二十歲之後,婚約本就是無奈之舉,如今這種情況,婚約也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白冰其實已經預見到了這種結果,便拍拍白溪的手背,說道:“這件事情我會去跟爹說,讓他出面跟白允川他們談,你好好休息,我去讓小廚房給你準備點吃的送過來。”
白冰站起來往外走,走到門檻的時候,頓了頓,轉頭看向白溪,說道,“如果想起什麼想要跟我說的,隨時叫我。”
白溪點頭,明白白冰指的是跟她有了肌膚之親的男人的事情。這件事情,白溪絕不會說的。
白冰走後,白溪靠在床頭上好一會兒,胡思亂想著很多事情,想著想著,她忽然掀起被子,抬了抬自己的兩條腿。
一動,痠痛。
她緩了一下才下床,拿起鏡子,對著自己的脖子,扒著領子,一點一點往下看。
“畜生。”
白溪暗暗罵了一聲,腦子裡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墨九幽的臉,用力甩了甩,懊惱著,怎麼就陰魂不散呢。
她沒有再回到床上去,而是讓人送水過來,她想好好洗個澡。
過了一會兒,小廚房熬得香噴噴的小米粥和幾樣爽口的小菜已經送來了,白溪喝著小米粥,就著小菜的時候,忽然又想起來,自己最終會被送回來,大抵也是墨九幽的手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