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恆哈哈大笑起來:“對,就是這樣,繼續!”
我卻收了骨笛,放入青銅羅盤中,站在原地,眼神意味不明的看著白少恆。
而那將士在低聲停止的時候,再次迴歸僵硬狀態。
白少恆的笑瞬間僵在了臉上,皺著眉頭看向我,我的眼神不躲不避。
白少恆張嘴剛想說我,那僵硬的將士的頭頂,忽然騰起一股黑氣,緊接著,一道道黑氣從鎧甲的縫隙裡面鑽出來,惡臭味撲面而來,前後不過一分多鐘,鎧甲攤在了地上,而本來穿著它的將士,已經化為一灘濃水,沒了。
白少恆的臉色在那一刻難看到了極點:“怎麼會這樣?不應該啊!”
我心中也直打鼓,如果這些紙人傀儡只能用一次,用完便再也不可複製,對於白家來說,的確不是一件好事。
……
從後山回到莊園之後,我就沒有再看到白少恆,也沒有人來打擾我,我除了吃飯、看《七門調》、熟悉音律等等,其他時間就是在打坐修煉。
除夕夜一大早,天剛矇矇亮,我便醒來。
睜開眼睛盯著帳頂沒有動,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靜悄悄的,沒有說話的聲音,也沒有鞭炮煙花,這個時候,外面,特別是江城市中心肯定很熱鬧。
但是這些熱鬧跟白家莊園,以及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我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白二嬸抱著一疊衣服便走了進來。
她將衣服放在床頭櫃上。輕手輕腳的撩起帳簾,問道:“大小姐醒了嗎?”
我嗯了一聲,她便說道:“大小姐既然醒了,就請起身試一試禮服吧,如果有什麼不適合的地方,還來得及再改改。”
“禮服?什麼禮服?”我坐起身來,問道。
“是今天晚上要穿的禮服。”白二嬸說著,將禮服抱過來,親手幫著我穿。
純白色的底衣有三層,一層一層穿上之後,套一件暗藍色的中衣,外面罩著的,竟然是一件黑色的長袍,如道袍一般,胸口對襟處,用金線繡著一個大大的‘七’字。
腳上是一雙黑布鞋,鞋頭同樣用金線繡著幾朵祥雲圖案,穿好之後,我站在床邊,都不知道動彈了。
“二嬸,這是什麼禮服啊,總感覺怪怪的。”我說道。
白二嬸疑惑道:“這是七門掌門主事時穿的禮服,大小姐沒看過嗎?”
我眉頭皺的更緊,白少恆竟然真的給我穿掌門禮服。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今天除夕守歲,午飯過後,我就會被安排送去老宅子,晚上七點之後,才是關鍵期。
可無論要做什麼,都不用穿這七門掌門禮服吧?這麼隆重?
“沒見過。”我說著,便開始脫衣服。
白二嬸又默默的幫我脫下,之後問我:“大小姐覺得這禮服還合身嗎?有沒有需要改動的地方?”
我搖頭:“很合身,不用改動。”
白二嬸將衣服重新疊好,交代道:“這套禮服大小姐一定要帶好,走的時候千萬別忘記了。”
“我會記得的。”我說道,“二嬸我餓了,想吃早飯。”
“都給你熱著,馬上端過來。”白二嬸說著,又叮囑了一句,“今天日頭不大好,大小姐記得帶件大氅,夜裡更深露重,禦寒需要。”
……
午飯後,我還是沒有見到白少恆,是白洪川開車過來接我,一路朝著老宅子開去。
重新站在老宅子前面,心中五味陳雜。
重新修葺的老宅子,比原本的不知道好多少倍,高門大院,跟村落裡其他建築格格不入。
物是人非,奶奶已經不在,這樣的宅子,也終究不是我的歸處。
抬腳踏進前門,繞過照壁,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方高大的香爐擺在院子的正中央,三根柱香插在裡面,陰紅的火星子冒著白色的煙火氣。
正西方向,一根招魂幡插在那裡,高過牆頭,幡下三寸的地方,掛著一隻白色的燈籠,燈籠上大紅色的‘七’字很是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