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因著陣法和瑣兒的關係,成功的將這些受害的孕婦集中到這裡來,現在只需要將她們肚子裡的陰胎魂兒勾出來。封印下去,便大功告成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憑空裡,忽然響起了一聲淒厲的烏鴉叫,那聲音穿破黑夜,像是一下子刺進了大家心裡一般。
我心中大叫不好,柳伏城已經凝起真氣,正準備出手拿下烏鴉的時候,一道黑影劃破夜幕,如離弦的箭一般,直衝著坑裡面栽下去。
我剛反應過來,柳伏城已經一個急衝,略過坑口,一把將那黑影撈住。
我奔過去,看向柳伏城手裡,果然是一隻已經斷了氣的,血淋淋的烏鴉。
從鮮血與傷口的新鮮度來看,烏鴉是剛死,是有人在操控著它,這樣的東西,一旦落入坑裡,立刻會破壞掉整個陣法,弄這種東西的傢伙,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柳伏城將烏鴉扔出院牆,可是剛扔出去,半空中,好幾只烏鴉啼鳴聲再次響起,隨即,黑壓壓的衝著大坑俯衝而來,我和柳伏城迅速出手。
撈住了烏鴉,可……
那些死狀悽慘的烏鴉鮮血,浸溼了我們的手,衝著坑底掉落下去。
幾乎是在一瞬間,坑底黑氣騰地一下衝了上來,柳伏城手上的真氣立刻壓了下去。一部分護住紙人,一部分摧毀黑氣。
兩股強大的力量在坑中相撞,震得地面跟著一抖。
坑底那股力量是有被封印著的,並沒有大面積爆發,柳伏城的內力也足夠強大,將那股黑氣壓下去的可能性很大。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笛聲突兀的響起,曲調一起來的時候,我整個人的頭皮都跟著一麻。
眼睛精準的定位笛聲傳來的方向,果然,在大院正殿的屋頂上,一道黑影筆挺的站在屋脊上,手中握著一根骨笛,不緊不慢的吹著。
無論是從身影,還是從笛音,都讓我不自主的第一時間想到了爺爺。
難道……爺爺還沒死?
不,那天我是親眼看著他被黑色藤蔓刺穿了胸膛的,他不可能沒死,骨笛也被毀掉了。
可白溪說過,骨笛成雙成對,除非兩支骨笛一起被毀滅,否則,只要遇到有心人,被毀掉的骨笛還會重現於世。
我知道這個事實,但是我卻沒想到,骨笛重新出現在我眼前會這麼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更可怕的是,笛聲響起的那一刻,白玄武跳著禹步的腳下,明顯開始紊亂起來,速度也跟著放緩。
笛聲的出現,就是為了干擾白玄武,白玄武是做法之人,他那邊破了功,後果不堪設想。
我退後幾步,穩住身形。念動咒語,骨笛立刻出現在手上。
白溪將骨笛以及催動心法,乃至音律,全都詳細的教過我,但吹,我還是第一次吹響骨笛。
調動起內力,手中骨笛響起,兩道不同的音律在空中相撞,互相較量。
吹笛的過程中,我的內力是一成一成往上加的,我在試探。
如果真的是爺爺還活著,那麼,以他的內力,如今的我,用上七成功力就能壓他一頭,可是當我的內力加到第八成的時候,那頭的笛聲都沒有絲毫的紊亂,這讓我心中警鈴大作。
隨著白玄武的步子越來越亂,圍在坑邊的那些孕婦,也開始躁動不安起來,咿咿呀呀的呻吟著,吵得人心煩意亂。
我努力的將內力加到第九成,手腕上的鐲子都開始散發出一股懾人的寒氣,白溪說了。沒有萬全的把握,最好先不好催動鐲子的法力,所以,如果真的要我調動起十成的內力對抗對方的話,鐲子也會受影響,爆發出一股可能目前我尚且控制不好的力量,到時候怎樣收場,也是很棘手。
但當時我已經想不了那麼多了,只能不停地重新整理內力指數。
內力加到第九成的時候,那邊笛宣告顯弱了一點,我正要全力以赴的時候,一條黑色的蛇尾騰空而起,狠狠地朝著屋脊上掃去,那道黑影一個後翻,笛聲和人影同時消失。
那時候,我已經滿身大汗,握著骨笛的手微微顫抖,內力消耗太多,整個人有些不穩。
柳伏城落在我身邊,伸手揩去我臉頰上的汗水,問道:“還好嗎?”
“沒事,緩一下就好。”我說著,衝著白玄武看去,他的禹步重新恢復正常,而瑣兒眉頭緊鎖,表情看起來很痛苦,一看就不好。
再衝著坑裡面看去,黑氣已經被柳伏城壓下去,紅線扣著的小紙人還在上下翻飛,像只蝴蝶似的。
白玄武手上動作一收,開始結印,右手羅盤一甩,再一次衝著坑底而去。
羅盤散發出淡藍色的光芒,瞬間籠罩了整個大坑,直衝半空。
紙人就被護在那道光芒之中,斑黃的表面。漸漸地變紅。
下一刻,坑邊的一個孕婦轟咚一聲倒地,隨即,有黑血從他的身下流出,孕婦身體痙攣了幾下,昏迷了過去。
整個過程很快,不過十幾秒,但地上的黑血卻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