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賢明畢竟是上面的人,手裡面不僅掌控著一批能人異士,更加有發語權,很多事情由他參與,即使什麼都不做,場面上也能控制得住。
正所謂朝中有人好辦事,眼下這件事情,如果由他出面牽線,再好不過了。
顏賢明那邊立刻說道:“前兩天我們已經接到訊息了,也暗中調查過,但苦於沒有找到任何線索,怎麼,你那邊有眉目了?”
“這些人被動了手腳,懷著的,也不是什麼正常的胎。”我言簡意賅道,“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儘可能多的將這些孕婦集中起來,用一個比較合理的理由?”
“據我們調查,這些孕婦大多來自田家鎮周圍村、鎮、縣,數目上保守估計得有幾十人。”顏賢明說道,“如果以一些關愛產婦健康,開展一些優惠活動的話,應該好將她們聚集起來,只是然後呢?”
“不管她們懷的是什麼,但畢竟都是孕婦,是特殊群體,更重要的是,這些孕婦年齡跨度很大,照顧起來不容易,短時間聚集還可以,時間稍微一長,我怕咱們還沒解決什麼問題,就得鬧起來。”
有時候並不是本人鬧,而是家庭裡的別的成員。
我猶豫了一下,說道:“那我們就先弄幾個典型試探一下再說?”
“這個可以。”顏賢明立刻答應,“我現在就交代下去。到時候我們在哪邊碰面?”
我說道:“我隨意,你定,我隨時過去。”
跟顏賢明商量好了之後,掛了電話,卻發現柳伏城已經不在身邊了。
四下看去,才看到他負手立在陽臺前,朝著外面看去。
冬天日頭短,四點多鐘,光線已經暗淡了許多,院子裡長久沒有搭理的花花草草,看起來有些凌亂。
我走過去,剛站定。柳伏城已經伸出一隻手來,將我攬進了懷裡,我順勢依偎過去,周身瞬間暖暖的。
“柳伏城,你發現沒有,恢復真身的你,連身體的溫度似乎都高了不少呢。”我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從他的袖管裡面伸進去,貼著他的面板笑。
他卻將我的手抽出來,敞開外套,手上一帶,將我整個人裹了進去,弄得我頓時臉上一片潮紅。
稍稍掙扎了一下,想要脫離這種太過緊密的束縛,柳伏城卻低頭在我額頭上輕輕一吻:“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柳伏城,我發現你變了。”我悶悶道,“變得比以前膩歪了。”
柳伏城微微吁了一口氣,沉聲道:“小白,這三個月,你有想過我嗎?”
我張嘴就想說想,但話到嘴邊,我卻說不出來了。
因為我怕他質問我,為什麼三個月不聯絡他。不告訴他實情,讓他痛苦這麼久。
“我很想你,三個月,無時無刻不在想。”
“我們相識於初夏,一起走過了秋冬,小白,我們甚至還沒有一起過過一個新年,我們在一起的時間,真的是太短、太短了。”
“短到讓我在那三個月中,可以用來回憶的東西,太少太少,少到讓我覺得愧疚,沒有在如此之短的時間裡,好好陪陪你,短到在我的回憶中,似乎每一個片段,每一幀畫面,都是你在為我出生入死,為我做出犧牲,小白,你知道嗎,你的堅定讓我心疼。”
“甚至,有時候午夜夢迴,我會幻想,如果你還活著,能夠再回到我身邊來,我該怎樣將你圈在我的身邊,該怎樣將你藏起來,才不會有朝一日重蹈覆轍,讓悲劇再次上演一次,可是,你看現在,你剛回來,我們便又再次面臨跟三個月之前一模一樣的局面,甚至這一次更加兇險,小白,你懂我的意思嗎?”
柳伏城這是在向我自我剖析,在告訴我這三個月來,他的所有心路歷程,也在向我訴說,他剛才站在這陽臺上,所想的一切。
他不開心,甚至有些落寞,這一切的情緒源自於,他不想再讓我去冒險。
我忽然鼻子就酸酸的,那樣強大的一個男人,到底是經歷了怎樣殘酷的心理路程,才會變的如此患得患失?
眼前的他,已然不是以前那個我認識的柳伏城了,他的情感變的細膩又不安,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我。
而剛剛回來的我,只是在第一時間感受到了他洶湧澎湃的愛意,卻忽略了他更深層次的情感變化。
“我不想讓你繼續參加接下去的這些事情。”柳伏城直截了當道,“小白,去長白山吧,等所有事情解決掉之後,我去接你。”
“為什麼?”我不解道,“你是想把我保護成溫室裡的花朵嗎?柳伏城,你覺得,我們倆以後能過上隱居生活,不問世事嗎?”
柳伏城皺起眉頭,我繼續道:“這個世界不會因為某一個人而變得溫和,而我,也絕不是甘於永遠待在溫室裡的花朵,柳伏城,那樣的我,配站在你身邊嗎?”
柳伏城不說話,只是更緊的將我往懷裡裹,渾身都有點緊繃,我能感覺到他內心正在做著特別激烈的爭鬥。
“不用擔心我。”我語氣緩和下來,“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弱。”
抬手。將手腕上的鐲子在柳伏城眼前晃了晃,隨手又召喚出骨笛,說道:“你看,這些都是姨祖送給我的法器,這三個月,她教會我很多東西,我有足夠的自保能力。”
柳伏城嘆了口氣,說道:“跟你爭辯,我好像就沒有贏過幾次。”
“所以啊,”我笑道,“不要再說那些過分憂心的話,咱們倆誰也不是從前了,不是嗎?”
柳伏城很勉強的笑了笑,沒說話,就一直那樣抱著我,我整個人放鬆下來,側臉靠在他胸膛上,微眯著眼睛,一起享受這份靜謐安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光線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我剛想說去做飯的時候,柳伏城一隻手鬆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