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伏城帶著我一路出了灰三孃的地界,馬不停蹄的趕路,卻沒想到,半路上遇到了柳崑崙。
柳崑崙所在的位置,是前往胡敏君家的必經之路,他就坐在路邊的大石頭上,衣服上還帶著血汙,似乎在等什麼人。
他遠遠地看到我們,立刻站了起來,迎上來便質問道:“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救人。”我說道。
“不準去。”柳崑崙問都不往下問。直接命令道,“都給我回頭,回去!”
柳伏城問:“為什麼?你既然出現在這裡,便清楚所發生的事情,柳銘玥是在你眼皮子底下被鳳無心帶走的,小叔,你不感到歉疚嗎?”
柳崑崙眼睛裡面一片通紅,兩隻拳頭握的很緊,指節都已經泛白了,就那樣僵硬的堵在路中央,好一會兒才咬牙道:“一個傻孩子罷了,沒了就沒了,不值得你們勞師動眾的去虎口裡面搶食,她若是真的對我們家還有留戀的話,那下輩子就再投胎過來做我們的孩子就行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從柳崑崙嘴裡說出來的話,大聲質問他:“柳崑崙你說的是人話嗎?那是一條命,就算養只阿貓阿狗,跑出去被別人栓住了,還得去救回來吧?更何況那是你的親骨肉。”
“親骨肉又怎麼樣?”柳崑崙簡直癲狂了,“在我心裡,你們的命,要遠比那個傻丫頭的命來的更重要,你們懂嗎?”
一句話,吼的我不知道該怎樣去反駁他了。
心裡當時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憤怒、感動、酸楚卻又無可奈何。
三個人就那樣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柳伏城才打破僵局,問道:“小叔,我只問你一句,玥兒跟咱們家到底有何淵源?不要急著否定。我們不是三歲小孩子,不好糊弄。”
我也趕緊問道:“玥兒的前世,是不是跟你也有瓜葛?”
柳崑崙的拳頭越捏越緊,轉而狠狠一拳搗在一旁的大樹上,冬天的樹木光禿禿的,樹枝震顫間,發出一陣嘩啦啦的響。
我能從他的眉宇之間看出一絲悔恨,但轉而,他的眼神卻又變得堅定起來:“不該問的別問,你們倆現在都給我回去,玥兒的事情,誰也不準插手,如果她命大,能安然活過今夜,我會帶著人拼了命也會把她帶回來的,如果她命中該絕於此,那便也不能怪我了。”
“我們過去,不光光是為了玥兒。”我說道,“就在我們決定往這邊來之前,遭遇了一次襲擊,襲擊我們的,是一群被注入了陰煞之氣的藤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藤蔓很快就會傷害到玥兒,所以,於公於私,我們都必須趕過去,否則,之後會發生什麼,不敢想象。”飛盧吧
柳崑崙搖頭:“要怪。只能怪我們太大意了,當初鳳無心回到江城,不驕不躁的,躲過了所有人的視線,都以為他掀不起大浪,卻沒想到這個人來勢洶洶,他帶著野心殺回來,背後藏著的勢力,無法想象。
今天我在長橋鎮與他交手幾百招,領略到了鬼面戲法的恐怖,我柳崑崙活了數十萬年,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便被人壓了一頭,蠅營狗苟這麼多年,遇到的人,結交的勢力,見識過的功法,所有的一切我都經受過,我自己的修煉,也曾一度誤入歧途,有些功法修煉起來是極其引人入勝的。因為由此產生的力量,是正常修煉渠道上百年甚至更多年所無法匹及的。
我從鳳無心的身上,甚至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陰邪之氣,都說鬼面戲法修煉到最高境界,甚至可以通陰陽,我感覺鳳無心即便是沒有達到那個境界,也已經不遠了。”
“所以,現在殺過去並不是好時機,因為他的底,我們已經摸不到了,小心打蛇沒打中,再被反咬一口,那就不好了。”
“難道就真的沒有人能管得了這個大魔頭了嗎?”我洩氣道。
“無論多大的魔頭,壞事做盡,劫數也就已經到了。”柳伏城不以為意道,“更何況,鳳無心如今並沒有修煉到最高層,他所能調動的陰暗勢力也就很有限,但我有預感,如果放任他與花娘合作,他怕是要更上一層樓了。”
不止鳳無心感受到了,就連我之前跟鳳無心面對面的時候,也感受到了那股強大的力量,如遮天蔽日的黑暗一般,席捲而來。
“所以,這一趟無論如何,我們都是一定要去的。”我總結道,“鳳無心從小便跟著五花教的人生活,如今他與花娘明擺著就是合作關係,我們必須儘快切斷這段關係。才能從一定程度上削弱他的力量,不是嗎?”
柳崑崙張嘴還想阻攔我們,緊接著卻看到柳春生遠遠地朝著我們這邊跑來,跑動的時候,一條腿一瘸一瘸的,看起來很狼狽。
他跑到我們面前,一把薅住柳崑崙的領子,惡狠狠的說道:“你在這兒幹什麼?你不是去救玥兒了嗎?你不是答應我們,一定會將玥兒帶回來的嗎?柳崑崙,你自己造的孽。還想躲避到什麼時候?”
柳崑崙用力甩開他的手,聲音冷冷道:“時機不到,我也沒有辦法。”
“沒辦法?”柳春生哈哈大笑起來,笑的很諷刺,“還有你柳崑崙做不到的事情?想當年,你插手我們家事情的時候,逼到我頭上的時候,多麼威風凜凜?柳崑崙,你竟然也有今天!”
“閉嘴!”柳崑崙眉頭緊緊地擰了起來,徹底的怒了。“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總掛在嘴邊有意思嗎?”
“我看你是心虛了吧?”柳春生今天算是咬住了柳崑崙不鬆口了,“柳崑崙,如果今天你不去救玥兒,將來有一天,你終將會遭到報應的!”
柳春生不遺餘力的詛咒柳崑崙,那個狠勁兒,弄得我們一頭霧水,這兩人到底怎麼了?
我忍不住問柳春生:“柳銘玥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