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崑崙點點頭,答應的很乾脆:“那你便去,早去早回。”
我如臨大赦,將脖子上的靈珠摘下。交給柳崑崙:“看好瑣兒,可別讓他再亂跑。”
簡單收拾了一下,我便跟著灰三娘出了江城大河,灰三孃的人手就在江城大橋邊守著,我掃了一眼,面孔都有些陌生,看來這些人,應該是老宅那邊調給灰三孃的,老宅的人,總歸都不是泛泛之輩。
但是車子沒開多遠,我糾結了一下,說道:“三娘,要不先去一趟田家村吧?”
“你去那兒做什麼?”灰三娘說道,“難道這種時候你還想見一見那胡敏君嗎?你不要命了?”
“我總覺得哪裡不對。”我說道,“不去見胡敏君,我只是想再去看一眼那一對老夫妻。”
灰三娘躊躇了一下,然後問前面開車的灰永剛:“永剛,咱們那邊的人手部署的怎麼樣?”
“花娘離開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灰永剛說道,“如果只是從那邊經過一下,不過多停留的話,青天白日的,應該不至於出事。”
灰三娘便說道:“那就去田家村。”
……
時間過得飛快,等我們到田家村的時候,正值正午時分,冬日裡,陽光卻出奇的好,可是剛進入田家溝小鎮的時候,便被熙熙攘攘的一群人給擋住了,半天開不出一米。
灰永剛低咒了一聲:“怎麼回事。”
然後他下車,朝著前面人群裡擠了擠,找人問了一下,然後急匆匆的回來,一臉不可思議的對我們說道:“出事了。”
“誰出事了?”我和灰三娘異口同聲道。
“是那對老夫妻。”灰永剛一邊將車子掉頭,往側面一條路開,打算在那邊停車,一邊說道,“也怪我。”
“這幾天我們關注的重點,轉移到了胡敏君的身上,這對老夫妻這兒,我們倒沒怎麼盯著了,以至於人暴斃在家裡好幾天了,都不知道。”
“他們本就神出鬼沒的,誰也沒想到說死就死了。我問了鎮民,初步估計死亡時間,大概就是這個月的十六、十七這樣。”
“十六十七?”灰三娘驚訝道,“你不是說,這個月十五那天,胡敏君還過來找過這對老夫妻嗎?那他們的死,會不會……”
“不會的,應該不會的。”我下意識的便否定。
灰永剛已經停好了車子,沒說話,三個人就在車上那麼安靜的等著。
過了一會兒,有一個穿著道袍的青年男子靠近過來,敲了敲車窗,灰永剛下車,兩個人嘀嘀咕咕說了一會兒,男子離開,灰永剛上車。
“我們的人已經藉機進去過老夫妻居住的房子了。”灰永剛說道,“據他們描述,老夫妻的家裡一切正常,死狀也很安詳,並未發現任何異樣。”
“你不覺得,越是沒有異常,卻越是讓人覺得有問題嗎?”我冷笑一聲。說道,“看來,他們的目的百分之百能達到了,用不著這對老夫妻了,便將人解決掉了,做的簡直天衣無縫。”
我們這邊正說著,剛才離開的那個青年男人,忽然又折返了回來,將一個紙包交給灰永剛,說道:“已經定案了,老兩口是年歲大了,死於心肌梗塞,因為無後,出於人道主義,剛才有人來搬屍體,這個是從兩位老人屍體下面撿到的,不知道有沒有用。”
青年男子說完便離開了,灰永剛將紙包交給灰三娘,灰三娘輕輕開啟紙包,就看到紙包裡面,安靜的躺著兩根黑色的已經晾乾的藤蔓。
藤蔓是黑色的,不長,成年人中指長短,筷子粗細,兩邊有分叉,藤蔓上有細密的倒刺。
“這是什麼植物,怎麼從來沒見過?”灰三娘詫異道。
灰永剛也搖頭,我也沒見過。
我伸手想要去拿,手還沒碰到那藤蔓,手腕上的金鐲猛地一緊,勒的我一痛,下意識的便縮回了手。
而就在同一時刻,紙包無火自然,兩根乾燥的藤蔓瞬間化為灰燼,消失不見。
三個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身後人群忽然又嘈雜了起來,我們伸頭去看,就看到有幾個穿著制服的人先後抬著兩個蓋著白布的擔架,穿過人群,朝著他們開來的車上運過去。
擔架搖搖晃晃,往車上推的時候,由於震動,一隻枯瘦的老手一下子從白布之下耷拉了下來。
也就是那一下,我赫然發現,那隻手從手心往上,一直沒入到白布裡面,一條黑線蜿蜒盤桓,如藤蔓一般伸展開來,不知道通向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