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萬般絕望,無計可施之時,一段凜凜的唱腔猛然刺了進來,那唱腔讓我為之一振,腦海裡立刻與鳳青帆曾經唱的曲調比對成功。
是鳳青帆來了?
但下一刻,一隻彩色的皮影憑空出現,雕鏤的簡直跟我一模一樣,身上穿著的,竟然是一套大紅色的嫁衣。
那皮影一出現,直衝著壓下來的雙人紙棺而去,背後用硃砂瞄著的生辰八字,不是我的又是誰的?皮影沒入紙棺,紙棺瞬間變小。抬棺的八個紙人也無火自然,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而變小的紙棺,落入一臉錯愕的白子末的手中,我和他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被漆黑的烏鴉籠罩的整個空間裡,一朵一朵雪白的火棘花從縫隙之間穿透進來,一簇一簇的連成一片,白的似雪一般。
一隻手從迅速退去的黑暗中伸出來,直衝著我後脖頸而來,白敬璽冷著臉,鷹隼般的眼神堅定的盯死了我。
但他的手還沒靠到我,橫刺裡,兩個黑衣人突兀的出現,護在了我的身側。
就連白敬璽看到那兩人,臉色都跟著一變,坐在紙馬上,如夢初醒般的白子末失聲道:“死士!”
那兩個黑衣人的確是七門的死士,他們身穿黑色夜行衣,手握兵器,兩眼之間,額頭正中央,刺著血紅色的‘七’字。
刺青在額頭正中央,那是七門掌門者豢養的死士的標誌,也是七門死士之中,地位最高,能力最強的存在。
一直以來,沒有人,包括七門殘存的這些勢力,從未有人見過掌門的死士,甚至一直以來,七門一手遮天的都是白敬璽,掌門只是個傳說罷了。
但是今天,這兩個人護在了我的身側。盯著白敬璽,就如掌門親臨一般,張狂如白敬璽,也是一愣,盯著這兩個傢伙,收了渾身的戾氣,白子末從紙馬上翻身下來,站在了白敬璽的右後方。
白敬璽的眼神不甘的盯著我,好一會兒,忽然調轉頭去,拉著白子末離開。
等到他們離開,四周的紙紮紅眼烏鴉全都化作一片黑氣,風一吹,消失不見。
月光透進來,等我穩定住心神,就看到不遠處站著另外兩個人。
其中一個穿著青灰色道袍的我認識,是白玄武,而他旁邊站著的那個男人,我雖從未見過,卻覺得那麼熟悉。
他一米八左右的個子,略顯清瘦,身上穿著剪裁得體的藏青色長袍。長袍的下襬,繡著大片的白色火棘花。2018
整個形態與我所熟悉的鳳青帆很像很像,更讓我詫異的是,他的臉上,也戴著一個面具,黑色的,齜牙咧嘴,看起來很是陰森。
但就在這讓人看了發怵的面具右上角,卻別了一簇火棘花,小巧的花瓣貼著面具,一下子使得他整個人似乎都變得柔和了起來。
看著他,我忽然就想起來,之前讓小男孩給柳伏城遞那個皮影的人,莫非就是他吧?
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跟鳳青帆如此相像,到底是他在模仿鳳青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我盯著那人直勾勾的看,就連白玄武走到面前,我都還沒有回過神來,白玄武叫了我一聲:“白菲菲,你在發什麼楞?”
“我……我……”我被白玄武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指著那人問道,“他是誰?”
“他叫鳳無心。”白玄武說道,“我以為你會先問你身邊這兩位。”
我朝著左右各看了一眼,說道:“這兩位我知道,他們應該是七門掌門養起來的心腹死士,但這個鳳無心又是誰?”
“姓鳳,難道是鳳家人?”
我又看了一眼面具右上角的火棘花,自顧自的說道:“一個大男人,怎麼喜歡別朵花啊?”
白玄武不置可否,衝鳳無心招了招手,鳳無心走了過來,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踮起腳尖,伸手便衝著他的面具而去。
卻被鳳無心一手攔下,說道:“白姑娘,我們終於見面了。”
“剛才是你用皮影代替我被鎖進紙棺裡面的,是不是?”我縮回手,好奇的問道,“你跟鳳家到底什麼關係?跟鳳青帆又是什麼關係?你們整體看起來好像!還有,之前那個鳳靈犀的皮影也是你做的嗎?你把那個皮影交給柳伏城又是什麼目的?”
我一連串的問題噼裡啪啦的問出來,鳳無心只是安靜的站在那兒,似乎並沒有打算回答,一旁的白玄武卻說道:“我們暫時沒時間回答你的問題。如果想去玉龍山,現在趕過去都算晚了。”
一提到玉龍山,我立刻說道:“走,先去玉龍山!”
可當我們即將走出臥龍小鎮,遠遠地,就看到臥龍小鎮口樹立的牌坊上,掛著一個人。
我一眼就認出來,失聲叫道:“學姐,鳳靈犀!”
鳳靈犀聽到聲音,耷拉著腦袋緩緩的抬起來,朝著我們這邊看來。
月光籠罩下。我並不是能很清晰的看到她的五官,但從她那緩慢的動作來看,被吊上來之前,她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