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夢?”這簡直是荒誕了,我不解道,“你們竟然相信這個?”
田父搖頭:“如果只是一個人夢到,當然不會信,我和她媽媽都夢到了,就連遠在南方讀書的向南也夢到了,這才引起了我們的重視。
我們心裡特別不踏實,上週末就打電話,勒令她回家,我家院子門口,種了一棵很大的木棉花樹,好多年了,楠楠和向南姐弟倆從小便喜歡在那棵木棉花樹下玩耍,從來沒有出過事。
但那天中午,楠楠回到家。經過那棵木棉花樹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吸入了花粉,引發了類似於哮喘一樣的疾病,上氣不接下氣,送去醫院的時候,她自己又莫名好了起來,但因為那個夢,我們又堅持讓她做了一個全身體檢。”
“體檢結果怎麼樣?”我趕緊問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田母嗚咽著埋首進田父的懷裡,田向南轉臉看向車窗外,田父嘆氣道:“檢查結果是,楠楠全身免疫系統都已經崩潰,內臟損壞嚴重,活不過這一週。”
“怎麼會這樣?”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自己都沒有感覺的嗎?”
田父搖頭:“如果不去檢查,根本看不出來一點端倪,我們沒敢告訴她,本來找藉口想把她留在家裡,她不願意,她來學校之後,我們在家裡就開始做準備了,沒想到……這還沒滿一週,就……”
怪不得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田家一點都不意外,也沒跟學校鬧,原來一家人早已經預知了一切。
只是這一切發生的太過蹊蹺,特別是最後,田心楠向我要風鈴以及吞掉風鈴娃娃這一系列的舉動,讓我直覺這件事情不簡單。
風鈴娃娃是李文星給我的伴手禮,只是經由田心楠的手轉贈,田心楠的死,到底跟這風鈴娃娃會不會有關係?
如果有關係,我也碰了風鈴娃娃。接下來我會不會出事?
一系列的問題在我腦袋裡不斷的翻滾,甚至,我想到了柳崑崙的話,他說我已經惹禍上身而不自知,他指的禍是什麼?
“我們找了相頭來看,掐算了下葬的時間,說是停靈一天,明天一早火化,趕在明天正午時分下葬是最合適的。”田父繼續說道,“留給我們告別的時間並不多,所以到時候如果有怠慢白姑娘的地方,還請海涵。”
明天一早,田心楠就要變成一把骨灰了嗎?
看著靜靜地躺在車廂裡的人兒,我沒忍住,別過臉去,伸手抹掉眼淚。
……看好書
車子在田家門口停下,靈堂已經佈置得妥妥帖帖,開車門的時候,有人撲上來喊著哭著,應該是田家的親戚,一片哀慼。
田心楠考入江城大學,一路保研上來。是大家眼中有出息的好孩子,可這麼好的孩子就這樣沒了,大多數人都是惋惜哀傷的。
有人上前來,要將田心楠抬進靈堂去,被田向南拒絕,他仍然公主抱將田心楠抱進了靈堂,躺在了準備好的靈床上。
因為人多,我被擠在後面,剛好就站在了田心楠家院子門口,那顆高大的木棉花樹下。
我抬頭仰望,根本就沒看到半朵盛開的木棉花。
木棉花的花期在春季,夏季落果,到了秋天這個時節,就連果子也採摘完了,上週,田心楠到底是怎麼在這棵沒有開花的木棉花樹下吸入花粉引發哮喘的?
一沒花粉,就連花骨朵都沒有;二田心楠根本沒有哮喘史,也沒有木棉花花粉過敏史,怎麼就引發了哮喘,導致全身免疫系統崩潰,器官衰竭的?
還有那個所謂的託夢,可信度到底有多少?
這一折騰已經半天過去了,明天一早,田心楠的屍體就會被火化,到時候想查什麼都來不及了。
可,能查什麼呢?
張良敏走過來,對我說道:“菲菲,進去嗎?”
我搖頭,心裡難過,靈堂裡面一片哭嚎聲,我怕身處其中,更加會控制不住情緒。
“誰也不想看到這種事情發生,學校領導代表都來了。送送田心楠。”張良敏說道,“菲菲,你也要節哀順變。”
“老師,我沒事,我只是想一個人待著,靜靜。”我伸手抵住鼻子,盡力不讓自己發出哭腔,“一會我就進去。”
張良敏也沒為難我,說道:“好,那我們就先進去了。”
我走到一邊,拿出手機。給李文星打電話。
等電話被接通的空檔裡,我一直在擦淚水,忍不住,真的沒辦法忍得住。
好在電話響了一會兒,李文星接了起來,那頭聽起來好像很熱鬧,李文星的心情也很好:“菲菲。”
“星星你現在在哪?”我問。